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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闕起眉心走近過去,矮身半跪在他身邊,扶上他的肩膀,低聲叫他:「小蘊?」
裴蘊沒反應,只是認真專注地將手心攤在好訊息肚皮上擼毛。
陸闕以手托起他的下頜,虛虛捏著他的臉頰,讓他抬頭看著自己:「怎麼了?」
視線被迫裝入另一個人,裴蘊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像是才發現家裡不是隻有他一個,總算有了回應。
「闕闕」
他小聲叫他,歪了歪腦袋,聲音沾著酒氣,含糊不清的軟。
「嗯,我在。」
陸闕摸摸他的臉,盯著他霧氣朦朧的眼睛,聲線清冷溫柔:「為什麼喝酒。」
裴蘊實在頭暈,都快坐不住了,乾脆偷懶地將腦袋一歪靠進他手掌,醉意朦朧望著他,眉頭擰著一道淺淺的褶皺。
「心情不好。」他將氣息吐在他掌心。
陸闕指腹輕輕蹭著他的臉頰,覺得自己好像被一隻粘人的小貂賴上了:「為什麼不好?」
裴蘊難受地閉上眼睛:「還不是因為」
他說得囫圇,除了一個「因為」,陸闕什麼也沒聽清。
他小幅度動了動被他壓住的手指:「因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的人好難追啊。」
裴蘊終於完整講這句話吐露出來。
陸闕眼神驀地一凜。
只是還沒等他細想什麼,醉鬼悠悠睜開了眼睛。
裴蘊抓著他的手腕,可憐巴巴地控訴:「闕闕,你怎麼這麼難追啊?」
「」
凜冽化得迅速。
很難得,陸闕臉上出現了可以稱之為愕然的表情。
半晌,他語氣放輕,帶著一股不確定:「小蘊,你說什麼?」
「你真的是太難追了。」
裴蘊吸了吸鼻子,表情委屈得好像都快哭了:「我這麼努力想變成你喜歡的樣子,為什麼你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太難了,你怎麼就喜歡那麼高難度的型別,比解高數還難,我學都學不會,你就不能喜歡點兒簡單的嗎」
他嘀嘀咕咕地胡亂抱怨,不知道自己隨意出口的話敲在別人心上是多重的力道。
周圍空氣忽然變得格外安靜。
安靜到,連窗外枝椏晃動的聲音都隱約可聞。
陸闕喉結滾動,第一次不那麼耐心地等待著心口滾燙到灼人的溫度慢慢消退。
「小蘊。」
他說:「你是說,你在追我?」
裴蘊睫毛顫了顫,懨懨點頭。
他被酒意燻得快要睡著了。
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惦記著自己有事情沒有完成,努力撐著眼皮不讓它閉上。
他好像聽見了重疊的心跳聲。
撲通——
撲通,撲通。
不止他的,還有,還有
他努力抬眼想要求證,不曾想眼神剛艱難完成聚焦,視線就禁不住發直了。
陸闕這個人,雖有一副絕佳的好皮囊,卻生性清冷。
無論何時遇見何事,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情緒從不外露,不喜不怒,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他放在心上。
少有人見過他生氣的模樣,笑容更是。
但是此時此刻的裴蘊見到了。
即便很淡,即便從眼底溢位幾分,只是嘴角牽起幾不可見的弧度,卻已經足以讓他這個唯一的見證者暈頭轉向。
「真好看啊。」
他失神地望著他,用指背輕輕去碰他的唇角:「要是我的就好了。」
陸闕順勢微微偏過頭,在他指背落下極輕的一個吻:「是你的。」
一直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