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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被林寐壓著的空氣在林寐抽身後轟然膨脹散開。陶楂得以呼吸了。
陶楂捏著桌子上的練習本,憑藉不斷的自我安慰建立的自信和驕傲土崩瓦解。
對他來說,林寐這算是很重的重話了。
語氣不重,含義太重了。就好像是因為陶楂答應了又做不到,對方忽然對自己洩了氣,失去了信心和信任,於是決定放棄自己。
即使說這話的人是他討厭的林寐,也仍是讓他不免感到受傷和低落。
任何人都可以讓陶楂受傷。
更何況還是林寐。
陶楂悶在位置上給自己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工作。
不要太在意別人的話。
不要為不值得人的生氣。
沒做完作業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是林寐吹毛求疵,要求太多。
林寐這麼說話是林寐不懂事,林寐太過分了。
期間他沒有跟林寐說話,林寐也沒有跟他說話。
因為他不會再跟林寐說話了。
所以林寐跟不跟他說話,不重要。
陶楂默默將書包收拾好,晚自習下課鈴一響,他拎著書包比林寐班裡所有人都先衝出教室。
前面正準備伸個懶腰放鬆一下的姜婻被嚇了一跳,她抱著手臂,「我靠!」
她扭頭對林寐說:「是陶楂我就不罵人了,是老曹我不得追上去扒了他的皮。」
姜婻的發言只是讓林寐輕扯了下嘴角,他提著書包站起來,起身時,目光掃到曹嚴華桌子上,剛剛自己給陶楂的練習本。
自己給他的,一個臨時的練習本,新主人還在姓名那一欄後面工工整整地寫下了「陶楂」兩個字,下面是班級:高二,七班。
林寐眼裡的喜與惡和白與黑又變得不分明瞭,陶楂表裡不一,自己又何嘗沒有綿裡藏刀。
林寐把陶楂的練習本裝到了自己的書包裡。
第10章
高三所在的教學樓距離陶楂停車的停車棚有些距離,陶楂到達停車棚時,裡面的腳踏車已經稀稀拉拉,遠不及下午密集。
陶楂把書包背到肩上,順利將自己的腳踏車推了出來。
有什麼了不起的。
他自己又不是騎不回去,就算騎不了,他還有兩條腿,他可以走回去。
陶楂坐上車座,腳踩上踏板,還沒蹬上兩圈,腳踏車車鏈發出牙齒打顫一般的嘎吱聲,幾聲響過後,後輪上的鏈條一下子掉了下來,兩個輔助輪也跟著罷工了。
「……」
情緒一天都在大起大落的陶楂終於忍不住了,他看了眼四下無人的操場,從車上跳下來狠狠給了車身兩腳。腳踏車倒在了地上。
夏天的校服薄薄一層,陶楂被憤怒和委屈佔領了全部,在腳踏車轟然倒地後,他才感受到小腿上的疼痛。
陶楂挽起褲腳,車棚頂上慘白的照明燈把從膝蓋上蜿蜒而下的鮮血照得清清楚楚。
「煩死了。」陶楂眼角浸出濕意,「都怪林寐。」
回家後再弄吧。
陶楂小心翼翼地把褲腳放下來,放到一半,視野裡乍然出現一道身形,在流照下來的照明燈光線摺疊。
林寐的臉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找不出不好看的。
陶楂討厭他的完美無暇,而且看起來還無懈可擊。
已經放下去的褲腳被林寐重新挽起來,他手裡疊著四四方方的紙巾,從陶楂小腿上這一道鮮血的最底下往上擦拭。
陶楂茫然無措地低著頭,他緊咬著牙,想要後退卻又被林寐握住了腳踝。
林寐的手很涼,陶楂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在這麼熱的天氣裡,手心的溫度居然還這麼低。他看見自己小腿上細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