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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不能接受一個事實:
當年自己瞎了狗眼,初戀白月光居然是個男的。
三年前,在他離家出走,又冷又餓,流浪街頭的時候,百貨商場櫥窗裡傳出天籟之音。
鋼琴聲擊中了他內心最後的防線。
往櫥窗望去,一個纖瘦的身影,全身閃耀著淡淡的白光。
柔軟的長髮被別到耳後,眼睛專注地盯著黑白琴鍵。
十六歲的周思齊微張著口,呆呆地,久久地回不過神。
無法自控地、痴痴地看著櫥窗中那個美麗的女孩,那是他的天使。
幾秒鐘後。
他光著腳在冰冷的地面無聲地奔跑,無論是琴聲,還是天使,他都想要。
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有如此渴望過一樣東西。
下一刻老天就教給他一個道理:做人要腳踏實地。
地上一塊翹起的石頭忽然絆住他的腳趾,他整個人在地上撲出了個「大」,前額還磕上了另一塊石頭。
這聲巨響也嚇到了天使。
等他再抬頭,女孩不見了。
「你撞了頭,那都是幻覺!」所有人都這麼說。
輕微腦震盪,他住了幾周院。他做了各種ct,想證明自己不是妄想,只換來了醫生同情的目光。
他爸,更是連他說的每一個字都不信。
到後來,他決心出國學音樂,和父親對抗,都是為了能有朝一日再見心中的白月光。琴彈得這麼好的女孩,一定會在業內留下姓名。
可惜,事與願違。
連那段無數次出現在夢裡的琴聲,無論怎麼查,都找不到出處。
只剩一個可能,這段旋律是女孩自創的。
結果那天在表演廳,褚餘凡輕輕鬆鬆彈出了一模一樣的旋律。
還有他露出的那張臉,為什麼和天使那麼像?!
人在打擊太大的時候,只想把腦袋洗空。
周思齊努力維持鎮定,用禮貌的眼神傳遞:可以不調組嗎?
吳導想,這孩子這麼不開竅?連孟宥哲都看出來了,這組容易晉級啊。
「我覺得你的風格挺適合,先這麼分吧,不合適我們再調整。」
吳導翻到下一頁ppt,「大家再看一下訓練計劃,記住不要遲到。」
褚餘凡不過就是半途打了個盹,一醒來身邊多了兩尊門神。
直接縮成了個刺蝟。
小太陽周思齊,已經化身為冰山死魚臉。
但是褚餘凡更討厭看見孟宥哲那張黑山老妖臉。
他煩惱地抓了抓腦袋,要不就早點淘汰我吧!
「小博,小凡,你倆想選什麼表演啊?」
唐曉舟的全名是唐話癆自來熟到爆炸沒皮沒臉曉舟。
他們仨分在了不同組別,總算不用一開始就相互廝殺,對於這個結果他非常喜聞樂見。
「小凡」這個暱稱,讓褚餘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們剛從夜跑訓練結束,精疲力盡地回了宿舍。
也不知道節目組怎麼想的,非說額角潮濕,揮灑著精力和汗水的少年,大家都愛看,每晚要求選手們繞著草地跑十圈。
好不容易上了大學擺脫了體能測試,居然來節目組還得受虐。
幾個愛化妝的男孩子叫苦連天,跑完十圈底妝都花成了泥石流。
任鈺博倒是挺喜歡跑步,他脖頸掛著耳機,音樂聲開得噪大,嘴裡哼著歌,輕鬆跑第二名。
第一名次次都是同宿舍的周思齊,每次跑得比野馬還浪,一跑完人就不見蹤影。
連著幾天晚上都不在宿舍睡覺,也不知道鑽哪屋聊天去了。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