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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漢急得直咳嗽,搖著頭道:「不,不可能!」
正在灶房洗碗的許成安的母親,聽到老頭的話,不知究竟,眼淚直往下掉,幾乎昏倒。動作敏捷的大兒媳忙把她扶進房裡。
「他從小就是一個壞蛋!」許老漢怒不可遏地說道,「我給他學費,他不交,竟敢大膽地吃光花光,使我不得不又為他交第二次學費。後來,他一天壞似一天,竟和社會上的一幫壞小子勾結起來,哪還上什麼學,成天玩耍、賭博。打不過來、勸不醒。接著就乾脆不念書了,和他的狐朋狗友幹起了偷竊的勾當,十五歲就給抓起來了,判一年勞改,送進了少管所。」
事情驚動了大兒子許成平,也驚動了左鄰右舍前來觀看,他們不知出了什麼事。
老漢哽咽著,頓了一會,接著說道:「在通往少管所的路上,我帶上大包小包,不顧夏日的炎熱,不知灑了多少汗水,去看望他、規勸他。冬日裡,我不顧刺骨的寒風,雪地裡留下我多少次探監的腳印。好不容易將他盼出獄,可他不久又犯了罪,被判刑八年。俗話說,惡虎不食自己兒。我還是捨不得他,省吃儉用瞞上瞞下,全帶給他了。事後,當兒子、女兒或兒媳說其中有些是名牌食品,爸媽你們吃了覺得味兒怎樣?我和老伴還假裝高興地說,『可以,可以,味道美極了』。其實我們連邊也沒沾一點,全都留給了他。每次去都勸他,要他聽幹部的話,珍惜機會,改邪歸正,可他的惡習已根深蒂固,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啊!唉!」
老漢咬了咬牙,憤憤地嗓門也越來越高:「前幾年,他突然越獄逃跑回家,嚇得我一家老小不知所措。我立即拉住他的手,要他去投案自首。他一聽,就當胸給我一拳,打得我仰面朝天,吐出血來。他卻沒命地逃開了。害得我醫了一個月,至今還留下腿骨扭傷、胸口氣悶的後遺症。」
「老人家,消消氣!」韓分監區長趕忙安慰他。
「沒事!」許老漢彷彿很久沒有和人這樣說話了,大有不吐不快之感,「可天老爺有眼,不到三個月,這個千刀萬剮的孽子就被抓獲歸案了!你們說來報喜,這可能嗎!該槍繃得,我絕不心疼!……」
老漢越說越氣,被大兒子攙扶著坐在桌子旁,他的渾身還在不住地打顫。
唐隊副站起來要為許老漢倒茶。
「我來!」站在屋門口的大兒媳忙搶過茶壺,先給兩位民警倒上茶,再給公公倒了茶。
唐隊副欲說話,韓分監區長搖頭示意,讓老漢把氣話說完。
許老漢喝了口茶,有點有氣無力地說道:「他這小孽種,給我的儘是苦、都是冤。我最怕因此事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有的人從我家門前經過,就對著自己的孩子指桑罵槐,『小鬼東西,還不快回家,可別幹壞事,好讓人家罵壞種。』警官啊!我五十多歲了,一直辛辛苦苦耕我的田、種我的地,這不都是這個孽子讓我背的『黑鍋』嗎?!」
「我們這次來確實是來向你報喜來的。」聽完許老漢的述說,韓分監區長心平氣和地說道,「如果你不信,喏,請看這個!」
說話時,唐隊副已從公文包裡將許成安的刑事減刑裁定書拿了出來。
站在許老漢身邊的大兒子眼快,伸手接過了裁定書,讀給父親聽。當讀到「給罪犯許成安依法減刑一年」的時候,老漢睜大了眼睛。他一把抓過裁定書,目不轉睛地看了又看,似乎要從中看出什麼破綻來。
正當老漢在如醉如痴地凝神之時,韓分監區長示意唐隊副說下去。
唐隊副於是說道:「過去你的兒子犯罪並且脫逃確實令人氣憤,你老恨他也是情理之中。然而監獄對於他這個當時只有十九歲的犯人來說,並沒有拋棄他,不管他。我們經過認真分析研究,一致認為他年輕,可塑性強。在監獄民警耐心教育下,他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