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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思呈道:“王妃的行動我等也不能干涉,但王妃帶兵出營卻似乎不妥,今晚並未聽說有軍令如此佈置。”
卿塵聽他說話不急不慢,又尋事糾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時間流逝一分,希望便沉沒一分,她當即取出龍符,揚聲道:“龍符在此,如聖上親臨,調兵遣將,三軍皆需聽令,還不讓開!”
鞏思呈不料到卿塵手中竟有龍符,自是震驚,但心念一轉已有了對策:“我朝調軍龍符向來由聖上交與領兵帥將以節制兵馬,從未聽說任何一府的王妃可憑此調遣大軍。王妃手中的龍符是真是假我們無法分辨,當由監軍營校驗此符,以確保萬一。若龍符真偽無誤,自然無人敢再阻攔王妃。”
卿塵眼中銳光驟現,面籠寒霜,已是動了真怒。如此拖延下去,便是到時給她這三十萬大軍又有何用!她修眉微剔,冷聲叱道:“放肆!鞏思呈,你不過是殷相府中一名幕僚,憑什麼要求校驗龍符?這營中大軍是我天朝的,是皇族的,還是你殷家的?便是我朝沒有王妃持符調兵的先例,難道南宮將軍他們你也有權力過問?再不讓開,莫怪我不客氣!”
鞏思呈不想平日沉靜柔和的女子一旦發作,竟處處犀利,一連串質問言辭鋒銳,令他一時也無法反駁。卻見邵休兵帶馬上前:“鞏先生雖無軍銜,但我們皆是軍中大將,難道也沒資格過問此事?”
南宮競看了他一眼:“邵將軍,你我同為御封的三品領軍將軍,我奉龍符調兵如何還要向你交待?”
邵休兵道:“南宮將軍莫要忘了,此時大軍的主帥是湛王殿下。我奉命巡護營中安全,眼前這麼多兵馬調動豈有不問清楚的道理?既有龍符便拿來驗明真偽,否則沒有中軍的軍令,誰也不能出大營!”
南宮競等靠軍功提拔起來的將領同邵休兵這些閥門貴胄向來互有成見,嫌隙頗深,此時各為其主,話中都帶了十足的火藥味。
卿塵同南宮競對視一眼,心中一橫,他們即便校驗過龍符也不難尋出其他理由阻擋,時間如何耽擱的起,說不得就只有硬闖了!
夏步鋒可沒有那般耐性,拔劍喝道:“誰再敢攔路囉嗦,我先取他性命!”
“嗆啷”數聲響動,轅門前諸兵將先後拔劍出鞘,邵休兵等人也鐵了心不計後果,一時間劍拔弩張。南宮競眼中精光閃過,抬手剛要下令,只聽有人喝道:“住手!”
橐橐靴聲震地,全副武裝的侍衛迅速插入即將兵刃相見的雙方之間,另有兩隊侍衛雁翅狀分立開來,其後源源不斷計程車兵片刻便將所有人包圍一處,劍甲分明,肅然而立。
玄色披風一閃,夜天湛已到近前,火光映在他湛然如水的雙眸中似柔和的一抹波光,卻叫人絲毫探不見情緒,他眼光一掠掃過身旁,鞏思呈等紛紛下馬:“殿下!”
夜天湛目光未在他們面前停留,卻直接落在了卿塵身上。
不知為何,卿塵見到他的那一剎那竟有一股楚澀的淚水直衝眼底。夜天湛見她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卻又似穿透了他望向了未知的遙遠的地方。她明澈的眸波深處似喜似悲,似憂似急,甚至難以察覺地帶了一絲哀求的意味。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一種眼神,驀然便在心頭掀起天裂地陷的漩渦,幾乎要將呼吸都抽空。
夜天湛垂在披風之內的手下意識地握緊,落在眾人眼中的卻還是瀟灑的神情,說道:“王章。”
隨著他潤雅平和的聲音,中軍長史王章卻撲跪在面前,聲音竟微微有些顫抖:“下官……下官在。”
“今晚可有收到前方軍報?”夜天湛淡淡問道。
王章身子猛地顫了下,猶豫抬頭,夜天湛靜視前方根本就不曾望向他,他又轉而看了看鞏思呈,卻聽那溫和的聲音中帶了一絲漠然:“如實道來。”
“回殿下,有……有……”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