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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村裡人吃得頭都不抬。

雲溪村地方好，土壤肥，家家戶戶不缺糧食，可每家頂多一天裡切幾片臘肉或是炒盤子雞蛋油油嘴，不是逢年過節的，哪捨得做這麼多葷腥。

&ldo;上一次吃到這麼好的席還是陸大娶媳婦的時候。&rdo;一個年紀輕的漢子吃得滿嘴流油道。

一抬眼見身邊坐著的虎頭虎腦的小子是村長家大孫子，又湊過去同他說：&ldo;大虎子，再往上就數你三叔娶媳婦的席最好吃，那盤炒大腸香得很。&rdo;

是嗎?大虎子心裡想，他三叔娶三嬸和朗子叔娶姚嬸的時候他才一歲多點，正吃米糊糊呢，錯過了。

給他弟二虎子夾一筷子菜，大虎子說：&ldo;叔，我有大名，賀子溱，你能不能別喊我小名兒了?&rdo;

&ldo;嘿，你這虎頭虎腦的，不叫你大虎子叫什麼?&rdo;

&ldo;行吧。&rdo;大虎子無奈地搖搖頭，又給他弟夾一筷子扣肉。

小孩人小胃也小，二虎子扒乾淨了碗裡的肉，小嘴油汪汪地打了個飽嗝，說：&ldo;哥，我吃飽了。&rdo;

&ldo;成。&rdo;大虎子給他弟擦乾淨嘴，轉頭見他爺爺和他爹正喝酒呢，對他弟說：&ldo;那我倆去廚房和姚嬸說一聲就回家。&rdo;

&ldo;嗯。&rdo;二虎子點點頭。

大虎子牽著他弟的手走去廚房，人都在院子裡吃飯，廚房裡就他姚嬸一人在灶前忙著什麼。

&ldo;姚嬸，我們吃好了，準備家去了，你也快出去吃兩口吧。&rdo;大虎子說。

&ldo;是大虎子啊，和你弟吃飽了沒有?&rdo;姚春玲聽見聲音轉頭笑著問。

&ldo;都吃撐了，可多好吃的，姚嬸費心了。&rdo;

姚春玲見大虎子有禮數心裡喜歡，又想著川子的這門親事是村長媳婦從中牽的線，更是感激。

於是說：&ldo;大虎子，帶你弟在板凳上坐一會兒，姚嬸正做糖水蛋呢，給你倆盛一碗嘗嘗。&rdo;

聽見糖水蛋，二虎子激動地又打了個飽嗝，肚子被肉和白麵饅頭撐飽了，但如果是糖水蛋，也能喝下去溜個縫。

&ldo;謝謝姚嬸。&rdo;大虎子領著他弟在灶前的板凳上坐下，不坐不知道，原來廚房裡不止他姚嬸一個人，

灶臺旁邊還坐了個軟綿綿的小哥兒，因著小，被他姚嬸擋住了。

大虎子知道，這是他朗子叔和姚嬸的哥兒，叫芷哥兒，長得像個小點的白麵饅頭，他阿孃在家裡總唸叨著芷哥兒漂亮，想生。

芷哥兒還不到四歲，坐在他阿孃旁邊安安靜靜的，見大虎子二虎子坐過來，沖他們彎了彎大眼睛。

真的漂亮，想讓阿孃生。

&ldo;燙，慢點喝。&rdo;姚春玲盛了滿滿一碗糖水蛋放在灶臺上，又盛了一大碗遞給大虎子。

&ldo;姚嬸，讓芷哥兒喝吧，他沒出去吃飯呢。&rdo;大虎子說著把碗往回推。

二虎子見了眼眶裡頓時含了一泡淚，但也坐著沒說什麼。

&ldo;芷哥兒吃過雞蛋羹了，你們拿著喝，大虎子可真懂事，你爺爺把你教得好。&rdo;

大虎子這才接過碗，吹了吹往二虎子嘴邊送，又因著被誇了，有點害羞地紅了臉。

灶臺上的那碗糖水蛋放涼了些，姚春玲端起碗遞給芷哥兒捧著，囑咐說：&ldo;乖乖，碗端好了別灑了。&rdo;

芷哥兒捧著碗點了點頭，小步小步地朝著側屋的方向走。

大虎子知道，這是給他川子叔的夫郎送吃的，新夫郎的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