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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要。&rdo;他喊回來。&ldo;你要我幫忙嗎？&rdo;

&ldo;現在不用。&rdo;我喊道，從水果缽中取出一個檸檬切成兩半。

&ldo;如果你堅持不理我，我就去跟薩姆談。&rdo;我母親警告道。&ldo;我已經好好說過你父親一頓了。天知道他以為他在幹什麼，這樣鼓勵你。&rdo;

我注視著她，真希望我沒有那麼像她。她是個好看的女人，雖然因為擔心長皺紋而很少笑。這20年來我拼了命要減少我們之間的相似之處‐‐瘦下來，改變發色，強迫自己臉上永遠掛著愉快的神色‐‐但這全都只是表面功夫。每次我看到她，就像是看到30年後的自己，於是我更用力微笑，而且極力避免輕易批判別人。這讓我懷疑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除了要證明我比她好這種幼稚的慾望之外，我還剩下什麼？我記得有一次我父親特地告訴我‐‐彷彿這種事還需要說似的‐‐說我母親真的愛我，而我回答，&ldo;她當然愛我，只要我跟她意見一致。否則就免談。&rdo;

&ldo;你是她最驕傲的成就，&rdo;他簡單地說，&ldo;如果你反駁她的觀點，就是拒絕她。&rdo;

我把其中一半檸檬翻過來，將流淌著汁液的果肉切片。&ldo;你看起來像是啃過檸檬似的，&rdo;我喃喃說道，&ldo;要是風向變了，你那酸臭的表情就會永遠卡在臉上。&rdo;

她的嘴角往下撇得更厲害了。&ldo;這不好笑。&rdo;

&ldo;你對我這麼說的時候就覺得好笑。&rdo;

一陣短暫的沉默。

&ldo;你的個性有殘忍的傾向，&rdo;她說，&ldo;只要你能完成你那些小心眼的報復，你不在乎你傷害的是誰。我常常自問你這一點像誰。你的字典裡沒有原諒兩個字。別人犯的錯誤你總是牢記在心，我和你父親都不是這樣的人。&rdo;

這真是有意思極了。&ldo;我的天！這話居然是剛剛還在跟我提黑茲爾&iddot;萊特、記性好得不得了的人說的。當時我才13歲，媽，黑茲爾跟我不過喝了兩杯啤酒加檸檬汁，然後在巴比&iddot;辛普金的床上睡著了。&rdo;我搖頭。&ldo;你就是不肯罷休。我不知道你以為我們做了什麼，但從那時候開始，你就永遠在叨絮我說沒有哪個好男人會要瑕疵貨。&rdo;

&ldo;你看你又來了，&rdo;她迅速反擊，&ldo;總是怪別人，永遠不會反省。&rdo;

我聳聳肩。&ldo;我只是表露出我殘忍的傾向，如果存在的話，也是從你身上遺傳來的。&rdo;

&ldo;我有出爾反爾嗎？我會說謊嗎？&rdo;

也許沒有，我想，但一些善意的謊言和沒兌現的承諾，可能更讓我痛苦地明白到她寧願我是個兒子。&ldo;我惟一答應過的，&rdo;我提醒她，&ldo;是再也不在你或薩姆面前提起安妮&iddot;巴茨，而你現在把我遵守這項承諾的行為解讀成欺騙，這點實在不是我的錯。&rdo;

&ldo;那你父親怎麼會牽扯在這裡面？&rdo;

&ldo;什麼裡面？&rdo;

&ldo;你現在在做的任何事情……我辛辛苦苦要幫你在德文郡找房子，你卻一味選擇搬到這裡來，這是為了什麼？&rdo;

&ldo;我沒有對爸做出那個承諾，&rdo;我說，&ldo;就算我有，他也不會接受。在薩姆跟我離開英國之前，他表示願意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