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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輸了錢的爸爸醉醺醺回來,翻箱倒櫃都沒有找到值錢的東西,而後他突然向臥室的床頭櫃走去。
黎可愛知道那裡存放著媽媽生前留下的一個檀木盒。小時候黎可愛曾經見過那個盒子,上面刻著極度繁雜的紋飾,好像是蓮花之類的圖案,黑底金漆,十分精緻奪目。爸爸從裡面翻出一本線裝書來,眼裡突然射出了複雜而又興奮的光芒。他把那本書緊緊貼在胸前,好像找到了什麼寶貝。
黎可愛印象裡,那是本墨藍色年代久遠的線裝書,經歷了一個又一個滄桑的世事變遷,它卻一直蜷縮在這個安靜的角落裡不曾出去。
那個陰晦多雨的黃昏,當爸爸興奮異常地帶著線裝書從自己身邊走過時,黎可愛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氣味,她確定那本書是件古物。她竭盡全力衝上去想要保護媽媽留下來的東西,不讓爸爸拿出去賣掉,無奈爸爸猩紅著雙眼把自己甩到沙發上,急急地鑽進了傾盆的雨幕中。
→虹→橋→書→吧→。
第34節:第四章 神秘的火葬場(2)
爸爸從那次開始,就更少回家了。
黎可愛習慣性地攏攏鬢角的長髮,輕輕嘆息一聲。
爸爸突然說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話是出自誰口?”他頭頂的燈泡是黎可愛從五金店剛買回來的,亮度很低,只有十瓦,勉強發出幽暗混濁的光線,照在爸爸很久沒刮過的鬍子上,又反照在粉牆上,鬼影憧憧。
“是張養浩!”黎可愛很輕鬆地說出了答案,“這句話出自張養浩的《山坡羊·潼關懷古》,他是元朝人,為官清廉,造福了一方百姓。”
“爸,您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呢?”黎可愛有點納悶,她看見爸爸的眼睛裡有種很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夾雜著期盼與興奮。
“哦,我只是隨便問問。”爸爸好像不願過多解釋。
過了一會兒,爸爸突然站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放在桌上,說道:“可愛,這是這個月的生活費,我還有事情要做,先走了。”
黎可愛多麼想說,爸,不要走,我一個人在家害怕。但是她什麼也沒說,因為他是個執著的男人,從不會因為誰而改變。媽媽得病期間,他還與人結伴去外地探險,因此黎可愛多少是有些怨恨爸爸的。
爸爸開啟房門,止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黎可愛,笑了。
黎可愛覺得爸爸有些異常,他從未像今天這般多愁善感。
黎可愛站在院子門口,一直看著爸爸潦倒憔悴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棵老梧桐樹還在搖擺著,黎可愛環顧一下四周,發現兩邊的鄰居院子裡都沒有光亮。他們是搬家了,還是已經入睡?反正每次黎可愛放學回來兩邊都是這樣的情形,沒有一絲生氣。
但是為什麼這樣黑呢?黎可愛努力思考著這個問題,她竭力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大腦的中樞神經卻指揮自己將視線定格在房間的門上。
黎可愛的身體在抽搐,她感到了入骨入髓的寒意。
房間裡的燈滅了。
她確定自己剛剛出門時沒有關燈,十分確定,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哪怕是一點點的光亮,也能給她帶來安全感。
黎可愛不相信鬼神的存在,她政治學得很棒。
她決定回到屋子裡,因為除了這間房子,她實在無處可去。
房門沒有關。
黎可愛握著鑰匙的手在劇烈地顫抖,她記得自己剛剛出門時,把門隨手關上了。
門軸有些老舊了,被黎可愛一推,發出了嘎吱的聲音。黎可愛在門外站了足足有幾秒鐘,夜裡的風很冷,她走了進去開啟燈,把門牢牢關上。
黎可愛端起爸爸沒喝過的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但是她仍感覺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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