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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祈跟梁憫走到內殿一副《落梅圖》前,盯著畫上的落梅,戲謔道:
「不。陛下,若微臣沒猜錯,這江山,最後還是你梁家的,有其父必有其子,陛下和謝御史的兒子 ,絲毫不遜色。」
梁憫來了興致,挑眉反問:
「哦?你是說,阿珏和仲修?上輩子,阿珏還活著?」
將死之人,不必囿困於禮節,宣祈走到雕花紫檀棋案前,掀袍肆意一坐,自顧斟了杯茶,面露讚賞:
「不錯。一路輾轉,太子梁珏竟被人保了下來,在京都經營了股不小的勢力,最後竟攛掇我的阿修,送微臣上了西天。」
「你的阿修?你收養了謝仲修?」
「正是。微臣傾注心血養了阿修十三年,最後被他一碗毒參湯要了命,當真是因果報應。」
每每思及此,宣祈心中酸澀不已。
養了謝仲修十三年,他早把謝仲修當成親生孩子,最後卻……
梁憫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好啊!阿珏不愧是朕嫡出的太子!宣致之,一命還一命,上輩子,你我也算扯平了。」
梁憫在棋案另一側坐下,從容不迫的拾起殘局白子。
死到臨頭,宣祈無心和他下棋,抿了一口茶,頹然開口:
「不錯,上輩子,確實扯平了。那這輩子,陛下又打算如何處置宣家呢?」
「微臣自記起前世,無時無刻不等著陛下賜死,坐立難安,實在焦灼。陛下不如快些動手,也好給微臣,一個痛快。」
盛白子的棋笥被梁憫輕輕擲於棋案:
「宣致之,上輩子朕告訴你,昭華和江慎安雙宿雙飛去了漠北,那是朕騙你的。」
「彼時,朕知大齊兵敗已成定局,派人傳了假訊息,讓她誤以為你在漠北。她去漠北,是為了去尋你,江慎安不忍她獨去,狠心拋了平昌,一路護她……」
憤怒從胸腔蔓延,身上每一處被燒得熾熱滾燙,殺意從眼裡瀉出,盡數落在梁憫臉上。
宣祈沖向他,雙手提起他的衣領:
「你說什麼?你騙我?你知不知道,正是信了你的話,我才親手殺了她,親眼抱她在我懷裡沒了聲息!你為什麼要騙我?」
梁憫習過武,用力掙開他的手,歇斯底里朝他大喊:
「因為她到最後喜歡上了你!」
「若不是她喜歡上了你,宣氏一族倒後,她早就被朕接到宮中,做朕最寵愛的妃子了!」
「可她為你竟然拒了朕,朕和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若不是父皇阻攔,她早該是朕的!可她偏偏喜歡上了你!」
「宣致之,朕嫉妒你嫉妒的發瘋!」
一番歇斯底里後,梁憫喘著粗氣,逼回奪眶而出的淚水:
「朕知道,上輩子,是父皇和朕欠了宣家。這輩子恢復記憶的那一刻起,朕就告訴自己,欠別人的,是要還的。」
「朕生生忍下納昭華入宮為妃的念頭,替你們一點一點鋪好路,只希望還清上輩子欠下的罪孽,還你和昭華,一個圓滿。」
「可是你呢,宣致之,你又做了什麼?謝仲修出生那日,你聽信王容安那個賤人的讒言,遷怒於她,竟敢甩冷臉給她,甚至在她面前摔茶盞?」
「宣致之,朕心心念念兩輩子,捧在手裡小心翼翼呵護的表妹,你憑什麼敢在她面前摔茶盞?你怎麼敢休了她?」
宣祈徹底被激怒,手臂青筋暴起,再一次提起他衣領,力道遠比上次大,勒紅了梁憫的脖頸:
「梁憫,你問我為什麼要休她?上輩子宣家慘遭汙衊,你敢說這背後沒有她的手筆?如若不然,你們從何得來明暉苑的地契,瞞天過海,在明暉苑藏了那麼一批兵甲?」
「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