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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屋裡的人,竟知道許多防賊的法子?老手!這可怎麼辦?這門被夜磷粉封著,靠近不得,窗也堵著聽頭,冒險上樑?不行,先不說妥不妥當,怕是也有訊息兒守著。
這一隊人,真真的了不得。媽的!到底是什麼人?
賽青暗暗吐了口唾沫,微一轉頭,來了主意,這房,竟然挨著飯堂?賽青一下就來了精神。
就是它了,他訊息兒再怎麼也擺不到旁邊的屋。於是他就又挪進了飯堂。七八張桌子散在裡頭,賽青就著月光,定睛看了一會兒,靠近那房的一側牆,也是木板子搭的,堆著幾把散椅子,中間有片空,賽青離近了,掏出炭桶好歹照著,發現木板之間略有縫隙,但極細,從這縫裡,看不見屋內。
看見這條縫,賽青算是吃下了定心丸,成了!跟著從懷裡掏出個小包,那是賽青下聽頭用的傢伙什,幾年來從不離身,裡頭放著應對各處房子的玩意兒,遷風銼、細撬、掃苗,還有鏟瓦用的細鏟子,那可是賽青自己打的,連造鐵具的工匠都做不出來。即便是黑著天,賽青也能閉著眼從裡面挑出自己用得著的物事。
用的是遷風銼,那東西是一根鐵條,極細,卻是硬出了意料,打的時候還加了花樣,埋進去了微如芒刺,又密密麻麻,眼幾乎不可見的碎鐵尖,這也是他自己打的,專用來在木牆縫裡鑽洞出來。這物極通人性,手腳毛糙的,往木縫裡一搭,就出聲響,但在賽青手裡,黏著勁,順著木頭的性子均勻使勁,就毫無聲息,即便耳朵貼在邊上也聽不見半絲聲響。
他的能耐,全在這上面。
賽青順著木縫,把銼子遞了進去,微微一擰,覺察出了木頭的能耐,是樟,較黃松硬出去不少,但這木油大,銼起來雖費工夫,卻不出聲,倒是好事。賽青又一提氣,輕輕往外勾著銼,這才能讓銼出來的木屑落不到那屋裡去。每銼三個來回,喘一口氣,待到喘了七八十口氣,在兩塊板之中的木縫裡,鑽出了一個眼仁兒大小的洞來。這是個錐子孔,手藝活兒,裡頭窄,外面寬。
成了!
又用掃苗,把帶出來的木渣子左右輕輕揮掃清楚,免得留下痕跡,再從包裡拿出個聽頭,這物拿小截象牙做料,先拿骨銼銼出大小來,再用遷風銼一點點鑽出孔洞,到最後,成了指頭長短,光滑均勻的一根管子,和銼出來的孔正是搭配,也是上窄下寬,窄的那頭,和孔搭得恰好,寬的那頭,正罩在眼上,遮雜光,看得清楚。
定睛往裡頭一看,竟看到桌上的燈火還燃著,裡頭的人,睡覺竟也不熄燈,這是防賊防到了不能再細,有丁點響動,就能立時還手,不必摸黑。再一看樑上,果真,掛著網鈴,不消說,窗前門上也都有訊息兒,賽青心裡一陣子佩服,這些人真如自己所想,了不得。
再往人上看,正對面就是炕,城外酒家,不是好床,只是拿亂木頭搭的一個通鋪,上面睡著人。
誰呢?
亮個臉吧!
一細看,是自己盯的那兄弟倆,梁正和衛劍鋒,此刻正睡得沉。
果真!果真!一路上他都在想,許顯純讓自己跟那兩個兄弟,和現在跑的這個案子應當不會毫無關聯,那兄弟倆僱了馬夫,馬夫還是湖廣的,方才那屋,住的該是他們。
楊振帶這隊人,一路往南跑,很有可能是要跟著這兄弟倆一行。白天睡覺,夜裡趕路,是因為夜磷粉白天看不見,非到天暗了打燈才能瞅見,所以才在天亮前趁著街上沒人找他們,為了判斷他們行到了何處。
可有兩個疑點,一是大門口的那堆夜磷粉是誰放的?這隊人住店挑城外,又做了防人的訊息兒,顯然是不想讓人注意,怕人發覺,可偏又要給自己這一路人做標記,讓他們知道,這前後擰著。二是楊振早該知道行到湖南,離了太平地方後這一行人會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