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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金》作者:煙書【完結】
內容簡介:
明天啟五年,東林、宦黨相爭之際,京城突生奇案——兩乞丐攜一枚匪夷所思的巨大馬蹄金進京,為錦衣衛所擒,讓一個地處雲南深山之中的絕世大金礦現於世間。
東廠旗主、大太監魏忠賢密謀私吞此礦,暗派錦衣衛校尉梁正、衛劍鋒、賽青等人秘密前往雲南探金,就此掀開了一場黑暗無邊的血雨腥風。
自此後,上至王相朝臣、下到販夫走卒,無論綠林俠士、忠良之後,亦或錦衣校尉、東廠惡番,捲入此案者皆被遠在天邊的無盡寶藏拖入不見底的深淵洪流,從此命不由己,定數難逃。
——這世上,帝王變換,將相輪番。
什麼法理正惡,換張嘴說,黑的就成了白的,白的就成了黑的。
但凡時候到了,是個東西都能變個顏色,可就一樣除外——金子。
據史實及民間故事而撰閱者自鑒
第一章 守夜
掌燈時分,粉子衚衕一個院子裡,賽青把梯子架到牆上,無聲無息地上了去,像只黑色的貓。
京城這幾日沒完沒了地下雨,讓長了草的屋頂和牆上滑得像冰面一般,於是賽青格外仔細。
其實就算好天裡,他也從不敢著急忙慌,生怕自己一長一短的腿不小心惹出麻煩。
他先蹲在牆上,張望了小半炷香的工夫,才從兜裡擇了幾顆小石子,手指扣著,向要走的屋頂斷斷續續彈了幾顆,又學了幾聲貓叫。見沒人喊叫,他才躍了過去,短的左腿發力,長的右腿落地。
今兒,穩當,賽青心說,一腳下去心裡有了譜,但還是稍微待了一小會兒,才彎腰小跑。
這時候,整個京城籠罩在大雨間歇的夜色裡,黑灰色的屋頂如同波浪延綿,各家開夥後的煙在雨後的霧氣裡片片升起,很難散去。
人們都早已回家,街上人跡稀少,只能聽到院子裡的貓四處叫春,它們在從高處看如同條條陰暗地道一般的衚衕裡追攆著,發出悽慘的嘶叫。
北京城這會兒可丁點兒談不上威儀偉岸,倒像陰曹地府。
賽青在教坊司附近跑了好幾年,早熟透了,哪兒好走哪兒不好走,比誰都認得,就算在彎刀月或者多雲下雨的日子,照樣走得明白。
要去的勾欄在粉子衚衕靠西邊,不臨街,在個拐角,屋頂上能看見不遠處的牌樓;在附近勾欄裡排場不算最大、鴇兒也不是最好,這裡出的案子卻最多。
賽青歸結了原因:一是往來方便又隱秘,來狎妓的人從牌樓處進來,走兩步就拐了,不引人注意,來的人就放心,所以多;二是這兒的鴇兒除了教坊司出來的,還夾雜著民妓,不似官妓受過調訓,就不大曉得規矩,或者曉得也懶得聽從,能耐又不怎樣,大多隻能和狎客閒扯,狎客話多了,更容易出案口;三是這裡房頂的瓦片,似是從太平府運來的,較尋常瓦片寬大,且更薄,挪開時聲息全無,聽頭好下。
錦衣衛在教坊司守夜還是洪武年間起的頭,逮的是來狎妓的逾矩官員,到了如今,勾欄一家家改頭換面,規矩也煙消雲散。
現在官員、富商來這兒比回自己家還勤,守夜也早就不是當初的緣由——現在魏忠賢掌管錦衣衛,派人守教坊司,為的是搜羅非富即貴之人的把柄。說好聽點,叫守夜;說不好聽,就是拿錦衣衛當賊,做本該東廠番子乾的活兒。
以往賽青是和別人一起盯,總共四個人。現今楊漣、左光斗等人被捕,正是抓逆黨的時候,平日一起的兄弟,不少轉去幹了操刀子的活兒,於是賽青只能獨自一人守著十幾家勾欄。當然他有他自己的打算,盯就盯自己最熟悉的所在,不熟的,不去也罷。
到了之後,賽青一直在房頂上趴著,近了亥時,才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