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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要睡在一起,玩要玩在一起,跟屁蟲似的。再一個,他從小就服富貴。比學習,他比不過富貴;比力氣,他比不過富貴;比頭腦,他比不過富貴。唯一比得過富貴的就是他有一個好老子,可毛狗子是個念過幾天書,知道老子不是永恆的,一切還得靠自己,靠自己的頭腦。毛狗子覺得自己還是有頭腦的,譬如說和富貴交上朋友,就是他的一個傑作,他才不會象別的那些沒有頭腦的富家子弟(所謂根正苗紅的)那些,對這些成份不好的孩子作富作威,誰知道將來會怎樣?誰曉得天會不會翻過個?
所以,富貴叫他出去,他並不生氣,他知道富貴把他當自己人才這麼說,要不,富貴理都不理他。他笑嘻嘻 的說:富貴哥,我看一下還不行?
富貴看了他一眼,把布鞋遞給他了。
噫,我知道這是誰給你的鞋了,毛狗子把鞋反覆的看了以後,大聲說。
富貴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嗚…嗚…你幹啥?你…”毛狗子不滿的說。
富貴把臉一黑說:“走,出去,我有話對你說。”
“啥話?這樣神神密密的?”
“我問你,你嚷嚷啥?你知道是誰做的鞋?我都不知道呢,你還知道?”
“我就是知道嘛!不就是那個李紅梅做的嘛。”
“你別胡嚼,李紅梅會給我做鞋?”富貴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一動:也許真的是李紅梅做的?
“不是李紅梅是誰?我見過她拉鞋底,你看看,那鞋底上來的是梅花。”
富貴把鞋反過來一看,一雙鞋底上果然有兩朵梅花,一邊一支,逼真極了。
毛狗子得意的說:“怎麼樣?沒錯吧,嘻嘻,李紅梅喜歡你呢。”
“別胡說,李紅梅會喜歡我?一定是誰開玩笑的。”富貴的臉一黑,毛狗子就不說話了。“走,睡覺去。”富貴不由分說的拉著毛狗子進屋了。
屋裡的 人已都睡了,累了一天,身子一挨床,人就進入了夢鄉,鼾聲此起彼伏。兩個人摸黑鑽進了被窩,富貴也累的不行,眼睛皮直打架,可大腦裡就是靜不下來,一腦子的漿糊。
“嘿,毛狗子,你說說,李紅梅做的鞋為啥跑到我的床上來了?”富貴終於忍不住的問。半天沒見人答腔,扭過頭一聽,毛狗子的鼾聲早就和所有的鼾聲打成一片了。“唉……”富貴長嘆了一聲,也鑽進了被窩,閉上了眼睛。可是過了好半天,富貴反倒沒有瞌睡了。20來歲的毛頭小夥子,正是把瞌睡當飯吃的年齡,往日裡,天大的事,覺是要睡的,可今天是怎麼了?
富貴想不明白。他只是滿腦子的鞋,滿腦子的李紅梅。
李紅梅是營長的妹妹,也在炊事班做飯。李紅梅也是個初中生,原先家境挺好的,但她上初中時,父親死了。初中畢業時,母親又死了。學便上不成了。在家待了兩年,老受嫂子的氣,哥哥便把她帶到林場來了。
富貴到林場時吃的第一頓飯就是李紅梅做的。那天,吃飯的時候,別的人都搶著盛飯,只有他富貴一個人躲在後面,不是他不想搶,而是還不習慣。學生出身,文明慣了。再加上家庭成份不好,有什麼好事一直是落在人後面的。可是等他去盛飯時,鍋裡什麼都沒有了。那一晚吃的是洋芋糊湯。鍋裡連鍋巴都乾乾靜靜的。只好餓肚子了。富貴拿著空碗想。沒想到,有人一把奪過他的空碗,遞給他滿滿一碗飯,飯上堆滿了洋芋絲,小山尖似的。他不敢接,那人硬賽給他了。富貴抬頭一看,見是個年齡與自己相仿的女孩,臉一下子就紅了,好在燈暗,沒人注意他的臉。他匆匆接過飯,逃也似的走到屋拐角,埋頭吃開了。他實在太餓了。
林場地處深山,晚上沒有什麼娛樂,老職工便簇在一起打牌,聊一些想象中的事。新來的簇不上夥,飯後便上床矇頭大睡了。睡的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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