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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下，時隔一年半，在熙熙攘攘的醫院門診，認出對方的機率能有多大呢？

眼下是和諧友好的會面，又有長輩們在，李清一隻淡淡看了楊勁一眼。

方傑側身坐著，她穿了一套深綠色手術服，醫院過於頻繁的洗滌讓寬大的褲腳多處磨白、開線。而且長不長短不短，剛好露出粗跟踝靴，她大概早習慣了，倒沒太不自在。

方傑說：&ldo;聽說造影檢查改到明天，剛好楊勁過來，我就跟過來看看。這不是‐‐&rdo;她側了側身子，大腿外側和衣襟上有斑斑點點的血跡，&ldo;剛做完手術，衣服還沒換。&rdo;

李爸說：&ldo;給您添麻煩了，要不是您，恐怕住院也難辦，上午這邊的醫生還說，床位緊張，很可能要排到半個月以後……&rdo;

楊勁故意打趣：&ldo;您不必放在心上，就把這當作病友的互助式分享吧，因為我們方醫生與您同病相連。&rdo;

李清一和李爸不約而同地看向方傑，方傑扶額：&ldo;呃，對。半年前植入的，我當時的症狀比您嚴重多了。&rdo;

四人相談甚歡，李清一感覺到，楊勁對她態度冷淡，而且有刻意為之的成分。

楊勁和方傑走後，李清一父女吃晚飯，她實在想不出楊勁彆扭的原因，只好自我催眠，一切等李爸明天手術結束再說。

李清一讓李爸不用擔心手術費的事，她已經預存了足夠的錢，讓他今晚好好休息，安心等待手術。李爸問她哪來的錢，她說是攢的工資。

連日勞累，李清一總算有一天按時入睡，但夜裡被李爸叫醒，手機顯示，將近零點。

兩人小聲說話。李爸說睡不著，大概白天睡多了。

李清一說明天要手術，您可別今晚失眠。

又應李爸要求送他去了一次衛生間。

沿著走廊往回走，李爸說：&ldo;讓你替我操心了。&rdo;

&ldo;操心是應該的呀，我願意操心，您就給我個機會吧。&rdo;

走廊牆上裝有扶手，李爸靠著說：&ldo;我跟你媽，雖然沒讓你吃多大苦，可你跟著我們也享什麼福。迷信說法，孩子投奔父母來，是孩子選擇了我們，你小的時候，總覺得一家人有大把時間，會永遠在一起。等回過神兒來才發現，你已經獨立了，飛走了。&rdo;

&ldo;我不是在這呢。&rdo;

&ldo;你上小學時，我老往外地跑，你媽上夜班，你晚飯經常對付一口。你喜歡動物園，可我們好像只陪你去過一次。&rdo;

&ldo;爸，你想這些肯定越想越睡不著啊。&rdo;

&ldo;一眨眼的事，現在陪我住院，給我交住院費了。&rdo;李爸輕輕嘆氣，&ldo;要是重來一次，我一定要叫我女兒公主。小時候，你媽不讓叫，說不能讓你太嬌氣，公主公主的，就覺得要啥有啥，把你養嬌了。&rdo;

&ldo;我媽還說我小時候醜呢。&rdo;

李爸說：&ldo;嗯，這點她倒沒說錯，不過現在好看了……我的公主，現在沒有可以發展物件嗎？&rdo;

李爸突然這麼問，李清一沒想好怎麼回答。

&ldo;你們這一代，跟我們當年不一樣了。經濟獨立、思想獨立，這都是好事，可人也總要有個家。人都是有優缺點的，你擇偶也要適當取捨，不能強求完美。&rdo;

李清一：&ldo;爸，道理我都懂。&rdo;

&ldo;我、你姑姑，這些人不會害你，但我們的話，你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