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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釋當天，李清一姑姑一家做東，請李爸和楊勁吃飯，李清一也及時得到訊息，跟爸爸通了電話。又打給楊勁，依舊是不接。

兩天後，李清一在上班路上，楊勁突然打來電話。

彼時她剛走上西四環，前後都是步速按分秒計的上班族，看到手機螢幕上亮起的名字，突然心臟失去動力，軟成一團棉花……糖。

她信步走進路邊綠化步道，嘈雜聲音漸次減弱，她才接起電話。

楊勁開口便問：&ldo;你們北京的公交車要怎麼坐？&rdo;

&ldo;要辦公交卡……你來北京了？&rdo;

&ldo;卡我辦了，然後怎麼坐？&rdo;

李清一被問到懷疑：&ldo;刷卡乘車。&rdo;就這麼簡單。後面這句沒說出口，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在他面前，她已經沒有不短的了，所以說話要客氣一些。

&ldo;算了，我這次還是打車吧。&rdo;

他那邊是雜沓的腳步聲。李清一問：&ldo;你……還住在那家賓館嗎？&rdo;

&ldo;你說什麼？&rdo;

&ldo;我問你住在哪。&rdo;

&ldo;你要來嗎？&rdo;楊勁在人群裡說話，絲毫不像在說私隱。

李清一當然沒那麼厚臉皮，她把手機捂嚴實，遠離打太極的老爺子，低聲說：&ldo;我要上班。&rdo;

&ldo;誰不要上班呢。晚上來。掛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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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楊勁此番來京並無要緊工作。這個時代, 連談判都可以連視訊會議完成, 還有多少工作是必須人肉搬運的呢。

事實上，楊局長從四點起, 就頻繁看時間。他上午完成了工作, 回到酒店刻意做好隆重的睡前準備，沒有睡著也在意料之中。挺屍到三點，下樓覓食，在一家客流量頗大的中式快餐店裡，他和一位白衫黑褲的小夥子拼桌, 房產中介慧眼識人, 給他普及了北京購房常識, 在愛國、敬業、誠信、友善的北京人裡，房產經紀人是最友善的一撥, 小夥子年紀不大, 卻是個&ldo;老中介&rdo;，對周邊幾個小區情況如數家珍，對近幾年房價走勢有精準的描述。分開前, 兩人還互加了微信。

李清一八點多才到。從四點到八點, 楊勁從未覺得四個小時如此漫長，李清一敲門，門瞬間就開了。

楊勁把人讓進屋裡, 才覺得哪裡彆扭，回頭一看，今晚真的不是他認識一年半的李清一。

眼睛不是眼睛, 鼻子不是鼻子，哪兒都不是哪兒。

她畫了淺淺的棕色眼影，臥蠶處有隱隱的細閃，讓人一眼掃過去就移不開目光，那感覺怎麼說？冷靜又楚楚可憐。

兩人隔著距離站了一會，楊勁才發現，有變化的不止眼睛。

她好像整理過頭髮，及肩處的發尾有微微的弧度，一身衣服都是他沒見過的，西服式羊毛外套敞開來，裙擺與衣擺平齊‐‐她居然穿了短裙！

還沒出正月，李清一這身裝扮，走進酒店大堂時，從保安到顧客都注意到了，畢竟是正規營業場所，前臺禮貌地叫住了她，詢問她住哪個房間。

李清一的武裝是從裡到外的，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她說會客，803房間的楊勁。前臺迅速撥通電話與顧客確認，才肯放行。

燈光下，楊勁由上至下打量她，她就別開頭去隨他。

那雙答答作響的黑色過膝靴，套在她的腿上絲毫沒有勉強之處，處處熨帖，剛剛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