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滴毒(第1/4 頁)
月亮隱於青山後,只在山頂邊緣散開些毛茸茸的光圈。
這本是一副很美的畫,可那座山是座罌粟山,漫山遍野的惡之花,山間有幾座破舊的木屋,是採摘農民的住屋,那些農民身不由己,只能為毒販們服務。
掙不掉,也逃不走。
不聽話就會被砍下四肢。
「宋初!」季亦安在她身後喊。
她一從酒吧出來,就筆直著往前走,一雙長腿步履飛快,季亦安跟在她身後,喊她名字。
宋初一概不理,若不是無聲地加快了腳步,還以為她是根本沒聽見。
季亦安跑了兩步,直接拽上人的手腕,剛要往回拉,指腹卻是一陣刺痛,隨即有粘膩的液體滲出來。
他垂眸一看,手指剌了一條口子,挺深的,鮮血不斷湧出來,將宋初手腕上的翡翠鐲子染紅了。
他沒鬆手,仍然緊緊抓著她。
周圍有人在看,但沒敢上前,季亦安猜他們應該是認識宋初,但也不敢管她的私事,或是不敢打擾她處理惹上她的人。
先前他還沒完全相信那些人所說的「宋二小姐,殺人不眨眼」,可現在自己的手指被神不知鬼不覺的開了口子,他才相信。
宋初既然能讓他手指流血,必然也能讓他的動脈流血。
季亦安攥緊她的腕骨,直接將人扯進了一旁黑漆漆的小道,而後把人直接壓上紅磚牆壁,將她的右手禁錮於頭頂之上。
他在她的指縫間發現了那塊極小卻鋒利異常的刀片,也發現了她指尖那些有些歲月的傷疤,季亦安取出刀片扔到地上。
「你以為我只有這一塊刀片?」這是宋初長久沉默後對他說得第一句話。
她目光極冷,神色冷淡而剋制。
季亦安甚至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她大卸八塊,可惜她到底還是個身上沒幾兩肉的女人,雖然會耍些刀片一類暗器,可如今被季亦安禁錮著,她也無他法。
「你砍吧。」季亦安將她另一隻手也壓上頭頂。
宋初連掙都懶得掙,反正也比不過他的力氣。
「宋初,你在這片地上生活這麼久,難道不知道那些毒品讓多少□□離子散嗎。」季亦安看著她說,眉眼如漆,「他們甚至給孩子注射毒品,讓孩子為自己所用,替他們殺人,你能混到現如今這個地位是你的本事,可這片土地始終是毒梟的地盤。」
季亦安冷哼一聲:「就你這脾氣,真惹上了販毒頭目,就等死吧。」
宋初不知道被他哪句話刺激到,雙目猩紅,呼吸困難,喘得厲害,涼夜裡直直從額角滑落幾滴汗。
「你怎麼知道我怕死?」宋初幾乎咬牙切齒,「我恨不得早點死!」
她面目猙獰,可季亦安不心疼她,只是鬆開她的手。
只見她抱著膝蓋蹲下,將腦袋深埋於臂彎下,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季亦安愣了愣,想要扶她,手剛伸出去宋初就抬頭,他才發現原來她並沒有哭,更不是哭得顫抖,而是生氣。
「我知道我沒資格站在制高點要求你為警方提供線索。」季亦安不由放緩了點語氣,「只是那天你在我手心上寫下『小心』,你既然選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時候為什麼又要幫我?」
「我反悔了。」宋初目光沉沉的,「可以嗎?」
「救你一場,現在又割傷你,扯平了,別再來煩我。」
宋初這些年獨慣了,所有人對她都客客氣氣,難得遇上個敢跟她對著幹的人,竟然就這麼把她心底壓抑的情緒給激出來了。
宋初回到家,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往嘴裡丟一顆安眠藥。
她疲倦地笑了笑,漫無邊際地胡亂想著,當真是太久沒遇上對手了。
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