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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寧町離開之後,蕭元揚仍心嘔到呼吸都不痛快,被他目光掃到的粘在牆壁上的『壁虎人』蕭乙,一個激靈忙道:「主子,您實不必與他生氣,他這一輩子都是個如此身份而已,一介小人物,哪值當的您跟他上氣?」
蕭元揚一點都沒有被寬慰到,他先前就是如此想的,結果被人給狠狠咬了一口。
蕭乙又小心道:「甘公子,甘公子他肯定一時被蠱惑而已,屬下明白主子您長兄如父的心態,見甘公子被外面的小妖精給欺騙心痛的心態,但這都是暫時的,甘公子肯定會迷途知返,我這裡就有好幾個相似的例子,主子您不如與那幾位當兄當父的聊聊,汲取一下經驗?問問他們都是怎麼治他們家小孩的?」
蕭元揚:「……」
蕭元揚氣的順起旁邊的一封信就朝蕭乙頭上扔了過去:「誰告訴你我對甘子越如父如兄了?」
蕭元揚那個胸悶,他這位屬下知道個大頭鬼!淨瞎出破主意,安慰人都安慰不到點上。
但過了會兒,蕭元揚還是與蕭乙說起了話:「你說,就那個寧町都哪點好?不就是會彈個琴,會裝了點兒?」
蕭乙很聰明地道:「主子您說的對,反正我是沒覺得他哪裡有一點好。」
但是蕭乙的話依然沒讓蕭元揚痛快,蕭元揚還覺得他這個屬下在別的地方還行,但是在這種事情上卻一點正忙都幫不上。
蕭元揚對蕭乙道:「去將陳管事叫過來,我要問問他都是教的樓裡的人怎樣的勾人本領?」
問、問完了之後呢?
蕭乙腦子裡一道閃電,您不會是要將那一套也學來,與人寧町競爭吧?
這忽然冒出來的想法將蕭乙先給嚇了一跳,一下就閃到外面去幫主子叫人去了,太嚇人。
甘子越並不知曉蕭元揚和寧町之間的過招,他這裡過的挺風平浪靜的,第二日就興致勃勃地帶寧町去往施逸海家裡去。
「別緊張,施大師乍一看嚴肅,但其實人還挺有趣的。」見寧町緊張,甘子越如此對寧町道。
寧町對甘子越笑了一下:「嗯。」
「施老!」甘子越還沒進門就叫起了人。
「甘小子,你可算來了。」施逸海或許又有問題要與甘子越討論,不過出來就看到了甘子越身旁的人。
「這位就是你一直唸叨的朋友?」
甘子越站在寧町身旁笑帶驕傲地道:「對。」
寧町向施逸海鄭重見禮。
老者的一雙眼睛看多了世事,看多了人心,在那雙眼睛之下給人一種無所遁形之感,寧町呼吸一滯,總覺得自己的卑劣也被人給挖了出來曬在了陽光下。
寧町也知道此次機會難得,甚至會是他人生中唯一會有的轉機,他渴望,他太渴望能抓住這個機會了。
在蕭元揚面前都沒有懼怕的寧町,此時懼怕面前的老者開口直接讓他回去。
但是在寧町的緊張中,老者收回雖年邁但犀利的目光,道:「跟我過來,先彈一首曲子聽聽。」
寧町抿唇,手指都發涼,坐於琴旁,心臟跳動也亂了節奏。
寧町彈起早已想好的曲子,看見前方的老者的時候,忍不住想判斷他的神色,此次機會對他的人生太重要了,是依然如在死水中沉浮,還是能稍稍抓住自己的命運?
所以寧町沒法靜下心來,而當意識到自己的心躁時,寧町其實已經感覺到糟糕了,不由更加緊張起來。
而在這樣的心緒緊繃中,眼睛忽然就看到了支著下巴含笑聆聽的少年郎,一如往日兩人於清晨,一人彈琴,一人聆聽。
少年郎澄澈眼眸裡的盈盈笑意,比清晨的露珠還要更漂亮怡人,浮躁的心,在盈盈笑意中也漸漸沉澱下來,忽然就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