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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說,沒關係,適合自己的路才是最好的。
我點頭答應著。
班主任以為我是根據自己的情況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路,其實,我自己知道,我是不戰而敗了。
說實話,我很不喜歡尖子班的氛圍,大家將競爭關係看得很重,全部精力押給學習,也不會有人插科打諢開玩笑,說課本插圖難看什麼的……
那是因為尖子班的班級成員一直實行流動制,意思是假如下次考試考不到全級前五十名,自然會有新的前五十名將你擠出去。
你可以選擇不來,但是不可以選擇不走。
規則如此,相當殘忍。
但是已然來到這裡,卻因實力不夠而離開,但凡有點自尊心的人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更何況還是我們這些自尊心爆棚的「好學生」。
可以沒上過神壇,但是絕對不能從神壇跌落。
第一次考試就有個男生考到五十名開外,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他像灰太狼一樣大大咧咧的說,我還會回來的!但是一出教室他就哭了,滿面油光的小眼睛男生,蹙起眉頭擦著眼淚,眼鏡掛在手背上,鏡片厚的像酒瓶底。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我也有好幾次在離開的邊緣徘徊,每次出成績都像掃雷,不敢去看排名,因為說不定下一秒就會被炸的胳膊腿兒橫飛。
當發現自己還在五十名以內的時候,又會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只能用一兩秒鐘放鬆,緊接著便要開始籌備下一次掃雷。
我彷彿掉入了一個陷阱,希望趕緊結束這樣的生活,但又好像被什麼力量脅迫著,不爭不行。
十月中旬的某一天,剛下早自習,葉其文跑到四樓來找我,吃飯大軍熙熙攘攘給我們打著掩護,他把我拉到閒置的五層去。
這些天我壓力太大,一見到親切的人所有痛苦的滋味一同席捲而來。
他開口說話,剛問了一句:「哎,最近怎麼樣呢。」
我就像根沒煮過的掛麵,被他一句話折斷,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我很想抱抱他,想邊蹭他的衣服邊告訴他我壓力好大啊……
但這是學校。
葉其文見我情緒不好,靠近一些問我怎麼回事,我低著頭後退始終與他保持距離。
我怕我忍不住。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嗎?」他問。
我含著眼淚:「物理化學生物,還有數學,都欺負我了!」
聞言,他驚訝地張嘴:「我真不敢相信自稱』老孃天下第一』的人會說這種話。」
「這有什麼不敢相信的,你不知道,我跟我們班那些人一比,我他媽就跟廢物一樣!」我說到最後聲音高了一個八度,好像在跟他吵架。
葉其文沖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程小昭你冷靜一點,雖然這裡是五樓,但不代表你在這裡嚷嚷就沒人聽見。」
我渾身無力,悶聲一吼,抬頭看看天花板,又頹然把頭低下,冷靜下來才再次開口:「葉其文,你知道嗎,有時候我會完全跟不上老師的速度……不知道為什麼呢左右兩邊就相等了。明明這道題不會呢,老師卻說估計大家都懂,那就不講了吧。你說我是不是特別笨,你說我為什麼要學理?我當初為什麼要學理,說什麼未來選擇的餘地大,眼前還顧不好呢還考慮未來……」
葉其文柔沉著聲音叫我:「程小昭,怎麼能對自己沒信心呢,你可是尖子班的啊,咱們年級一千多人,就一個尖子班,你是全級前五十啊,你是廢物你不聰明,那還讓不讓別人活了?對自己有信心點,聽到沒有。」
我無力地搖頭,抓住他的校服衣襟,來回拉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真的壓力太大了,每天趴在那裡學習,頸椎越來越疼,但是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