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第3/4 頁)
一出生就沒有爸爸被別人叫野孩子強。”
“綽號”是成長曆程裡最令人無奈的產物,它被動、被迫存在,在“綽號”本人身上強加成見與刻板印象,即便大人心照不宣,但仍有不懂事的小孩稱她為“野孩子”,並且持續好幾年。
她無處訴說,也不敢告訴聞紅毓,聞依不知自己怎麼熬過童年最美好的時光裡這一段語言霸凌,只知道她學會許多,用笑容掩飾難過,和自己和解,披著友好外衣繼續生存。
所幸上小學前聞紅毓搬家到現在的長樂巷,時代發展,那些來歷不明的猜測和閒言碎語遠離她們,聞依得以喘息。
聞紅毓看過來,眼神從生氣一點一點變成失望,“你在怪我?”
大雪前後,申城冬日如約到來,一如既往地冰涼刺骨,冷風從沒關緊的門潛入,室內極速降溫,寒入人心。
鞋櫃上不知什麼時候掛了對鈴鐺,這會風一吹,乒啷乓啷地響。
聞依抹了把眼角,去把門關上。
再回來語氣平緩許多:“媽,您當年為什麼不打掉我?”
為什麼明知眾人指指點點仍要生下她,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嫁人,為什麼因為她久鬱成病?
為什麼為什麼最先提出反對的是她的媽媽?明明她應當最理解自己。
她什麼都不怕,不再怕那些流言蜚語與傷害,只怕聞紅毓不同意。
聞紅毓頓住,幾瞬後深深嘆氣,“我管不了你,你自己決定。”
“嘭”一聲,
() 一扇門將母女倆隔絕,宣告一場爭吵休止。
手機來了微信,聞依沒心情看,就著窗外冷清月光蹲下來,頭埋進膝蓋,渾身無力。
蹲到腿軟,身體裡妊娠反應強烈,聞依直撲衛生間去。
房子舊,衝馬桶聲音整間屋子都能聽見,她衝了不下十回,聞紅毓房間寂靜如初。
真生氣了,比以往任何時候氣得都重。
秦南山許多天沒聯絡上聞依,電話沒接微信不回,他不知道她住址,又不好擅自去長樂巷,這天中午再次給她發訊息,說明時間匆忙,她方便的話一起去見見他爸媽。
一直到下班都沒有回覆,秦南山無法,只能先回家。
秦恆和宣英前天剛從雲南回來,飛機一落地就收到兒子訊息,說要帶兒媳婦回家,夫妻倆喜上眉梢。
秦家老爺子心思活絡,在申城江東開放發展之初抓住機會建廠做傢俱,後來廠建起來,地皮也瘋漲,工廠拆遷款都足夠幾家人揮霍一輩子,如今實業雖不好做,但秦家腳步穩紮,也是地區交稅大戶。
秦恆是老二,不愛金錢愛鑽研,秦家廠子大哥繼承,秦恆和妻子專心搞研究,老爺子臨終前分家產,給了秦恆一兒一女各一套價值不菲的房,秦恆夫妻住東郊別墅,外加公司20股份,日子過得舒服。
秦南山回家時被嚇一跳,屋子乾淨整潔,門口鞋櫃多了雙誇張毛絨拖鞋,沙發、窗簾換了新的,客廳後本來堆滿書的辦公桌搖身一變成茶桌。
當然還有恭恭敬敬標標準準站在門口迎接的中老年男女。
宣英往後探,眼一閃,“兒媳婦呢?”
秦南山換鞋,“我沒說她今天回來。”
宣英嫌棄:“那你回來幹嘛?”
“”
秦南山遺傳夫妻倆智商,從小聰明得不像話,但性格沉悶乖僻不討喜,原本想著長大會好些,但不成想變本加厲,社交圈窄得估計只有他自己。
兒子的感情問題成為秦恆與宣英退休後頭等大事,他們前前後後不知給他介紹多少相親物件,性格溫柔或火爆,工作內容相似或相反,高矮胖瘦應有盡有,用秦西的話說,她哥是那古代的皇帝,選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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