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清理門戶(第1/3 頁)
朱翊鈞在見完張居正後就來了西苑,名義上是來西苑練騎射,實則是與高拱會面。
高拱知道皇帝又來見他,是為何意,也就強笑著問道:“臣可是讓陛下難為情了?”
“豈止是難為情。”
朱翊鈞回了一句,就道:“畢竟先生也收各邊總兵吃空餉後所獻的銀子,朕是知道的。”
高拱聽後一愣,旋即笑道:“陛下當也能夠理解。”
接著,高拱就補充說:“身為輔臣,不收武臣銀子,怎能使武臣心安?畢竟能掣肘武臣的文臣太多,從監軍御史到督撫,再到兵部和科道言官,隨便一人就能壞了武臣的事。”
“朕知道!”
朱翊鈞點首。
“陛下!”
高拱突然嚴肅起來,朝朱翊鈞拱手道:“陛下當逼江陵清理門戶!他現在有這個能為!”
“陛下現在把戚繼光這把刀,給了他江陵握著,那陛下就不能白讓他握著,以致於變成一把生鏽的鈍刀,將來只能收之入庫。”
高拱繼續說著。
朱翊鈞聽後只點首,旋即問道:“你應該明白朕為何又來見你,從朕採納了你改土歸流的提議開始,伱應該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
“臣明白,臣自不會再提當年王大臣案。”
高拱回道。
王大臣案是當年張居正合夥馮保準備進一步打擊高拱而策劃的一場冤案,只是因為文官們大都反對這樣做,張居正才最終不得不放棄這樣做,也就沒有謀害高拱成功。
但這也至始至終算是張居正在權力鬥爭中的一個汙點,而易被人利用,比如利用此事,讓高拱出面,詰難張居正。
而高拱作為前首輔,在朝野的能量還是有的,如果真的出現張居正在清理門戶時,徐階與高拱聯合,乃至張居正內部一部分人倒戈,則無疑會影響整個改制的大局。
所以,朱翊鈞現在來只是要高拱的一個態度。
在聽高拱這麼說後,朱翊鈞也就放了心,沒再說什麼。
作為隆慶朝主持改革的首要人物,高拱明顯是識大體的。
十日後,萬曆六年六月底。
如被烈火炙烤許久的紫禁城剛得來一晚的清涼,就在次日又滿地流火起來,乃至大殿內,所用之冰也化得極快,不時就沒了鎮暑之效。
坐在文華殿西室內的朱翊鈞也開始覺得額頭有汗珠浸出,但沒有急於讓人拿手帕來,只問著張居正:“先生想必已經看了朕給你的兩份章奏?”
“回陛下,臣看了。”
張居正回道。
朱翊鈞點首,因見張居正也鬢髮溼透,就道:“先生且忍耐一下,此時不宜宣人來換冰。”
張居正拱手稱是。
接著,朱翊鈞又問:“先生看了後,是怎麼想的?”
張居正回道:“自當不能姑息!”
朱翊鈞笑了起來:“朕也有此意。且朕欲一個不饒,先生的家奴,如果查有干政弄權的實證,先生也不當饒恕!”
“臣謹遵聖諭。”
張居正回了一句,又道:“只是陛下可否饒若干人死罪,以彰顯慈恩大仁?”
“不可!”
朱翊鈞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就道:“朕今日若答應先生,先生豈不是就白教朕這麼多年?”
“何況,先生若不嚴肅清理門戶,先生讓朕怎麼在將來放心用他們,難道先生真欲讓他們將來跟著先生敗而敗?”
“若如此,先生對有志於踐行先生之志者,太無情了些!”
“陛下!”
張居正匍匐在了地上,突然激動地道:“臣非有婦人之仁,也知法有不可寬者,但臣只是想讓陛下可以因臣而得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