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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江殊殷這一生都無法忘記,他曾經第一次離開沈清書三人的場景‐‐精緻美艷的少年,吹滅燭臺後,借著淒白的月光,最後再看一眼熟悉的人:&ldo;相信我,你們相信我,只要報了師父的仇……其他的,我什麼也不做……&rdo;
可惜,再怎麼恍如誓言的話,最終還是由他親口說出,也由他親自打破。
十二月,大雪紛飛。
漫天傾灑的白色星點,輕輕將世間妝點。
雖不是淒艷的紅色,卻麗得好似沈清書眉心的緋紅硃砂。驚心動魄的同時,也感到深深的淒哀。
十二月,這註定是一個將要被記入史書的日子。
因為這一日,是沈清書,與薩德星在世間陷入兵荒馬亂中,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這一日,漫天紛灑著鵝毛大雪。
仙門中各家各派之人紛紛立於修築的城樓之上,模樣肅然,人人都好似兵臨大敵一般,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
其中,唯有沈清書,是獨自一人站在正中間的城樓之上,與眾人遠離,顯得格格不入。
眺望著遠處的一片雪白,他心中莫名開始想到那個總是猶如太陽般溫暖的男子。想著他的笑,想著幾日前,他對自己說的一番話‐‐&ldo;此次薩德星書信一封,說他要到泣血城……似是想要見你一面。你……算了,為保萬一,我還是和你一同去吧。&rdo;
那時他的笑,是那麼小心,彷彿是怕觸碰到他的傷疤。看著這樣的他,沈清書深藏身體裡的靈魂,似乎有那麼一時間微微的顫抖:是了,這天下要是還有誰會瞭解他,會無時無刻的注意到他情緒的人,恐怕如今也只有江殊殷了。
可縱然如此,沈清書還是謝絕了他的好意:&ldo;不必了,你還是留在太極宮吧,幫我鎮守這裡,才是我現在最需要的。&rdo;
不讓他來,是因為不知道如今的薩德星,被自己的執念折磨成怎樣一副樣子。沈清書怕了,他怕他已經失去了柳溪婉,失去了曾經所有珍視的人,而如今,他實在不想連他也……哪怕知道這只是幻境,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哪怕,這一切,都是假的。
見他眉中還有猶色,沈清書不由輕輕笑出。他這一笑與後來的他有八分相似,看得江殊殷不由迷離一片。
溫柔一笑,七分俊逸,三分柔情,就連成日淒哀的硃砂,都美得不像話:&ldo;我是你師父啊。&rdo;這語氣,聽起來帶有輕輕的無奈:&ldo;縱然現在比不得今後,可你難道不相信我的實力嗎?&rdo;
江殊殷也笑了,極俊的眉微微展開,一雙星眸內好似溢滿了漫天星辰,幻美的叫人一陣恍惚。輕輕調笑起來,他的語氣中,也隱隱帶了些得意。縱然這些得意,叫沈清書聽起來,只感到一陣心酸:&ldo;是啊,我怎麼忘了,你是我師父啊。既然是我江殊殷的師父,那我,自然是什麼也不怕的。&rdo;
&ldo;所以,你儘管去吧,這太極宮我會替你守著,你儘管放心好了。&rdo;
那時沈清書雖然和他笑著,但心底的一句話,卻始終也不曾對他說出‐‐如果太極宮真的守不住了,或者他真的強大到殺過來,那你就走吧。
畢竟這幻境中的一切,本就與你無關。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私心。沈清書始終不是聖人,他願意自己以命相拼,那是因為這裡的一切,始終與他有關。但江殊殷不同,他不屬於這裡。如果說,這裡的他出事,現實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