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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在那邊,那個方向!&rdo;隨著那弟子手指的地方一路趕去,終於在狂風暴雨中看見一個失魂落魄的身影。那人跪倒在恨河邊,雙手都深深陷入泥中,他低垂著頭,清亮的雨水都順著他凌亂的黑髮砸落泥中。
沈子珺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知他突然抬頭大吼一聲,那聲音痛苦嘶啞,彷彿承載著極深的恨意與悲傷:&ldo;到底什麼是正,什麼是邪!&rdo;
轟隆一聲雷響,那一刻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瞬間碎裂,蕩然無存。
沈子珺的雙腿猶若千斤重擔,一步也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就在自己不遠處緩緩站起。江殊殷默默回過頭來看著他,目光陰冷悲傷,如同一個被人拋棄的孩子。
那一瞬,相顧無言……
耳邊唯有悽慘的風雨哀嚎著,狠狠的砸落滿樹桃花。
最終還是江殊殷最先有所動作,他漸漸轉過身子,面對著恨河,背對著他,喃喃道:&ldo;我恨你。&rdo;
此話一出,他驀然間御劍離去,獨留沈子珺立在磅礴的大雨中。
我恨你……沈子珺默默咀嚼著這三個字,不由的輕輕笑起……
再後來,江殊殷屠城之事,猶若狂風一般刮出去,全天下都在議論著。
&ldo;這究竟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他怎麼就屠城了?&rdo;
&ldo;嘿,還能怎麼地,惡行敗露了唄!&rdo;
&ldo;我看倒不像,也許是有什麼隱情呢?&rdo;
&ldo;有隱情又如何,他殺了就是殺了,洗脫不乾淨的!&rdo;
聽著外面的種種聲音,紀元慶嘆息道:&ldo;殊殷的這一局,算是輸了個徹底,不得不說他太莽撞了。雖算是報了一點仇,可將要付出的代價,也是他所承受不起的。&rdo;
他身邊的弟子不解,紀元慶搖搖頭,目光哀沉:&ldo;有的人活著,比死了更加痛苦。因為承受的東西太多,所背負的感情太重,有恨意,也有悔意。這些東西交雜在一起,足以摧毀一個最堅強的人,這個時候,死反而是一種解脫。&rdo;
不得不說紀元慶這個人,看某些東西看的真的很透。
如今的江殊殷的確是生不如死的,他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小鎮終日醉酒。
曾聽人說一醉解千愁,可對於此時此刻的江殊殷而言,愁是解不了的,也只能擾亂他的神志,麻痺他的頭腦使他少痛苦那麼一點。
對於殺去他親人的傢伙,他始終覺得怎樣懲罰他們都不為過分。
可唯獨就對不起一個人……
從小到大他等了那麼多年,期盼了一天又一天,做夢都想著能夠見生父生母一面,哪怕是一面都好。後來,時日長了,漸漸懂事的他明白自己被遺棄了,看著那些依偎在父母懷中的孩子,他終歸是非常羨慕的。對父母幼時的拋棄,也慢慢帶了濃厚的恨意。
他恨他們為什麼丟棄自己,但幸好,他還有師父。
想起沈清書,醉倒路上的江殊殷輕輕勾起唇角。沈清書就是他心頭的明月光,就是那個能在冰冷灰暗的世界中,唯一能給他溫暖的那束光,也是照亮他一生的太陽。
只要有他,江殊殷再不能想到自己還缺什麼。
可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樣的。
江殊殷鼻子一酸,抱著深色的酒罈子繼續灌酒。
他喝的丁玲爛醉,走在漆黑的路上搖搖晃晃,只怕此刻有誰伸手推他一把,他就會立刻摔倒。
突然間,他身後傳來一陣追趕聲,緊接著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