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第3/6 頁)
“救什麼人?”
聽他這麼問,陳新哲真的笑了,難以置信的嗤笑。
笑夠了,他用帶著銀銬子的手一抹臉,才發現全是淚水。
後來,他免去了牢獄之災,也留住了本該失去的親人。
在糖罐子里長大的賀家二少好像不懂得鬥米恩升米仇這個道理,天真仁慈地給了他一大筆錢,卻沒有要求回報,只讓他別再做錯事。
陳新哲想,幸好,自己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也並不貪婪。
他開始好好過日子,努力掙錢攢錢,等有朝一日還清那筆債主可能早已遺忘的債務。
直到某天,他接到一個電話,對方的聲音成熟了許多,也冷冽了許多,問他願不願意過另一種生活。
陳新哲答應得很爽快。
他本來就是一個會為了籌錢去偷車的小混混。
多年以後,他有了體面的身份與生活,遊刃有餘地出入原本遙遠的上流社會,依然保留著很久以前的那顆心。
而那個曾對他伸出慷慨援手的富家子弟,保留著體面光鮮的身份,卻靜靜地走進了黑暗。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找不到答案。
他只是悵然地看著那個冷峻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處。
寒冬的長街一片悽清,前兩日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氣溫幾乎達到最低。
生活氣息濃厚的老城區,人行道邊的老樹彎了腰,葉子零零落落。
幾個穿著白色訓練服的孩子裹著厚外套,嘻嘻哈哈地從一棟老樓裡衝出來,打鬧著跑進一旁的小區,是蕭條冬景裡唯一一絲冒著熱氣的活力。
他們與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擦肩而過。
在那個瞬間,賀橋停下腳步,抬頭看了一眼那棟隱隱飄出噪音的老樓。
每一次路過這裡,他都會沉默地凝視這個方向。
與此同時,習慣性地想象著二十多年前曾在這裡跑進跑出的一個小男孩。
這是池雪焰的父親曾經擔任過教練的武術館。
緊接著,賀橋走進小區,再走進一棟不起眼的老舊居民樓,熟練地用鑰匙開啟家門。
這是池雪焰生活過的第一個家。
自從他執意呼叫了池中原公司裡的大筆資金用來跟陸斯翊鬥,為此與家人近乎決裂後,就搬來了這裡。
玄關處屬於池雪焰的拖鞋不在,臥室門開著,沙發上空空蕩蕩。
因此,賀橋知道他在家,而且沒有在睡覺。
他關上門,主動出聲道:“我回來了。”
比起面對其他人時的冷淡,這一次的聲音要柔和一些。
但也只是一些。
他沉默太久,便沒了那種曾經如影隨形的活力,像空蕩蕩的指縫間漏光了的沙。
自從賀橋決定要儘量減少與每個家人的相處後,就越來越不愛說話了。
因為語言是一種最蒼白虛偽的東西。
當一個人說我很好的時候,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而他隨口說出的一句話,落進別人耳裡,又會被解讀成什麼樣子?
他不想再去思考這種問題,不想再將任何人的話放在心上。
也不想再說任何非必要的話了。
唯有一個例外。
唯一必要的例外。
浴室裡傳來一聲漫不經心的回應:“剛好,過來幫忙。”
家裡開著溫度不低的暖氣,賀橋顧不上脫下大衣,徑直走進浴室。
他推開門,先看見一個略顯單薄的背影,寬大的襯衣領口處沒了髮尾的遮掩,露出一截雪白的後頸,與襯衣上沾染的深紅斑點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往日耀眼的紅髮打溼了,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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