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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依賴抑制劑。」
可偏偏路識卿又說得那樣絕對,那樣堅定,讓人很難心生懷疑。
「依賴我。」
包裹著炸糖糕的塑膠袋響了一聲,短暫地打破兩人之間的靜默。
陳放沒說話,手指侷促地動了動,把抑制劑的針管放到一邊,低著頭繼續小口咬著炸糖糕。餡兒裡的糖稀溫度降下來,析出晶體的糖粒摩擦著口腔,陳放卻似乎並不在意,一直安靜地咀嚼。
直到最後一口炸糖糕嚥下去,最後一點甜味也消失在嘴裡,他捏著塑膠袋,看著仍然蹲在面前的路識卿,點了點頭。
陳放其實沒有在考慮要不要搬去路識卿的新家,而是回想起四年前叫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後被迫接受的那些問題。
想要得到的和應該得到的,為何二者不可兼得,他和路識卿兩個人,為何一定要有一方退讓和放棄。
他貪心不足痴心妄想是錯,但或許替路識卿做決定也是一種錯誤,自以為打著為他考慮的名號,反而把路識卿變成了傷得最重的人。
陳放看著路識卿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陣後悔,如果四年前他做出那個慘烈的決定時,也敢抬頭看一看路識卿的眼睛,或許早就能明白這個道理。
所有路識卿給他的,向他索取的,或者說只要是路識卿這個人,他從來都拒絕不了。
如果這就是路識卿現在想要的。
一個被打碎之後重新拼湊起來的陳放。
那就全都給他。
第70章 重新被賦予呼吸的能力
兩人斟酌過後,還是決定繼續在陳放的小屋裡呆上一晚,路識卿安排搬家公司明天過來,留出一晚整理行李的時間,不至於太倉促。
屋子的空間本就不大,沒有什麼容納物品的空間,陳放的東西都放在表面上,服裝和一些日用品平日裡都被很整潔地歸納好,收拾起來也算不上麻煩。
屋子中央落腳的地方被鋪滿,路識卿想要幫忙,卻有些插不上手,只能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尋找不那樣起眼的物品。
「這個箱子要帶走嗎?」路識卿看到牆邊一個紙箱,看起來受過多次擠壓,表面皺皺巴巴的,大概有點年頭,「這裡面是……」
「我自己來。」本在收拾衣物的陳放聞聲立刻走過來,不著痕跡地擠進路識卿和箱子之間,把箱子託著底拿起來,拿到房間的另一邊,背對著路識卿開啟又合上,頭也不轉地說道:「這個也帶走。」
「啊,好。」路識卿懸在半空的手頓了頓,視線在箱子上落了會兒,又轉頭去收拾別的物件。
陳放要帶走的東西不多,幾個箱包便裝下了,事情進行得比預想中順利,兩人便早早準備睡覺。
睡前,路識卿按照陳放的習慣,留下屋裡唯一一盞夜燈,像上次一樣,躺到陳放身邊。
他看著陳放,眼睛映著夜燈的光點,像一顆近在咫尺的星星,只照亮眼裡的一個人。
他忍不住輕輕伸手抱住陳放,見陳放沒有拒絕,於是又繼續得寸進尺地低頭在陳放唇上親吻,也被陳放帶著細小的回應默許。
房間裡兩人的呼吸安靜交纏,純淨無味的氣息再次浸染幽微的松枝香氣。
路識卿從背後抱著陳放,鼻尖貼在他後頸上,每次呼吸間儘是陳放的氣息。即便他嗅覺失靈,無法確切說出究竟哪裡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卻也能依稀感受到周身的不同。
包裹著他的不再是無法入懷的碎雨,而是真真切切的陳放,溫暖,柔軟,讓人心安。
他曾經說過,陳放對他而言,是氧氣。看似輕盈無形的存在,一旦抽離,便會陷入窒息。
一去長達四年之久。
路識卿彷彿驟然從窒息麻木中醒來,此刻他的氣息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