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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識卿知道陳放在做任何決定前都想得很多,也給他考慮的空間,只是還少不得順水推舟地勸幾句:「反正周繁搬走了,屋子裡就我一個人。不用擔心方不方便,就咱們兩個人,你不用帶什麼行李,我這兒什麼都有,缺什麼我們一起去買,怎麼樣?」
陳放垂著眼睛,還在考慮。
「而且我一個人住著真的很沒勁……」路識卿終究還是急脾氣,推銷寢室不成,不如推銷自己。像是下定了決心要用「美男計」,路識卿黏糊糊地抱住陳放,連語氣都軟下來:「好不好啊,放哥……」
陳放轉過頭,鼻尖蹭過路識卿的,笑了笑,「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像個要糖吃的小孩兒啊?」
「誰說不是呢……」路識卿用胳膊撐著椅子扶手,把陳放困在狹小的空間裡,前傾著身子,低頭含住陳放的嘴唇和他接吻,唇齒相觸時不忘含含糊糊地回答陳放的話:「嘗甜味兒,可不就是討糖吃。討你也是一樣的。」
陳放只笑了笑,沒說話,微微仰著頭迎合著路識卿的角度,態度擺明瞭默許的意味,要把這顆糖餵到路識卿嘴裡,讓他嘗個夠。
外面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尖銳得很,像是細跟的高跟鞋。起初倆人沒在意,直到腳步聲在很近的地方停住,寢室門把手轉了半圈,沒能轉動,路識卿才慌裡慌張地撤開了糾纏不清的嘴唇和腿,低低罵了聲,將嘴角的水光抹掉,站起身去門口看。
「老媽。」
聽見路識卿的聲音,陳放回過神來轉頭看向門口,一身絲質長裙的高瘦女人走進來,踩著尖銳像利刃似的高跟鞋,臉上沒什麼表情,微微揚起的下巴和銳利的目光顯得高傲甚至輕蔑,讓人下意識不敢出聲,像只能等待著她發號施令。
「阿姨好。」陳放聽見路識卿叫面前女人的稱呼,又想到方才和路識卿正在做的事,抿了抿嘴唇,有些心虛地向女人問好。
孟香寒沒說話,只循聲瞟了眼陳放,一閃而過的眼神讓人來不及讀懂裡面的情緒,但肯定不是喜歡,甚至連客氣都算不上。
她和路識卿長得並不算很像,不是那種光看外貌就能一眼就能認出來的母子。如果要說他們有什麼相似之處,大概他們都是活在光亮裡的人,和陳放這種掙扎生存在陰暗中的人,區別是顯而易見的。他們一路走來,帶著那種「生人勿近」的冷淡和自信孤傲,像潮濕角落裡的人遙不可及的光源。
但他們又是截然不同的。
路識卿是暖光,亮且有溫度,照進掌心裡的時候有能夠被牢牢握住的熱度,會願意分出一束光,施捨給黑暗裡掙扎過整個年少時代的可憐可悲者。
而他母親卻不是,像是冷光源,縱然美顏孤高,卻沒有分享光和熱的商量餘地,因為她本就冰冷。鞋子的細跟,狹長的眼尾,鋒利的眼神,無一不昭示著她的尖銳,連目光的交匯都會刺痛人,躲閃不及。
「媽,這是我……朋友。」路識卿在一旁很形式化地介紹道。
「阿姨好,我叫陳放。」陳放心理素質算不上好,不敢繼續迎著孟香寒的目光,還是順著路識卿的意思重新打了招呼,很配合地說了自己的名字。
他現在的身份是,路識卿的朋友,不是上一秒還在唇齒糾纏的戀人。
陳放瞟了眼路識卿的表情,眉頭緊鎖著,像是不情願又不得已,從沒見他為什麼事這樣為難。
的確,這是件沒法坦坦蕩蕩開口交代的事,有很多需要顧忌的因素,譬如年齡、時機,還有,身世和條件。陳放很能理解,他並不責怪路識卿隱晦的說辭,如果換作是他,也絕對會這樣說。
「你好。」孟香寒終於肯開口理會一下,不至於讓兩人唱獨角戲。她在寢室裡緩緩走了一圈,像是領導審查,除卻路識卿的生活環境外,似乎連陳放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