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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黑皮的眼睛還盯在陳放身上,那無論陳放走到哪兒,都是在擔著風險。即便陳放自己一直說著沒事、有經驗、逃得掉,他也不可能真的放心讓陳放一個人面對。
他得幫陳放杜絕掉任何可能性,任何,百分之零點多少個零一都不能有。
最後一節晚自習還剩一半時,路識卿拿上手機,留下句「出去一趟」,就起身從後門出了教室。
陳放只應了一聲,知道他平常也總有自習課坐不住的時候,翹課出去放風不是什麼稀奇事,就沒有多問。
直到自習結束,路識卿也沒回來,陳放在教室裡多等了他會兒,等到教室裡只剩下他和值日生,還沒見路識卿的影子。
那大概是不回來了吧,陳放想。
幫路識卿把桌面的書本卷子擺放整齊,陳放還要去打工,沒再多逗留,背上書包走出教室。
路上還有悠哉的人流,但大部分都是住校生,在寢室樓門口拐了彎。剩下那截走到大門口的路,稀稀落落,只有零星幾個人。
視野驟然明朗起來,陳放剛走到大門口,一眼就看到馬路對面路燈下的人,跨著輛眼熟的老式二八腳踏車,像是等了很久有些急躁,撐在地面的腿一個勁兒地抖著。
彷彿全世界的光此刻都落在路識卿身上,讓陳放就只能看見他一個人。
「等你呢,你還站著不動。」路識卿沖馬路對面的陳放喊了一句,踏上腳蹬子,橫穿過馬路將腳踏車頭轉了個方向,穩穩噹噹停在他面前,「上來。」
「你……又去借車了?」陳放問。
「借,不準確。」路識卿笑得有些得意,「這車已經被我買下來了。」
這臺詞有點霸道,陳放聽著忍不住笑出來,說:「你一個新時代的潮流青年,竟然不嫌棄這種上世紀的二八大槓。」
「騎了一晚上,我對這車有感情了,行嗎?」路識卿把腳蹬子調整到合適的位置,又嘖了一聲,「別磨嘰,又不是第一次坐我車了,趕緊上來。」
陳放笑了笑,繞到後座,抬腿跨了上去,車子逐漸提速在馬路上行駛。
「送一天可以了,我領你情,不用每天這樣。」陳放在後座說,見路識卿一點反應也沒有,還以為他沒聽到,輕輕扯了扯他衣襟叫他:「路識卿。」
「我聽見了。」路識卿的語氣似乎有點不樂意,頓了會兒接著說:「但我決定當作沒聽見。」
陳放嘆了口氣,喃喃道:「這樣太麻煩了。」
「什麼?」路識卿稍微偏過頭,這次他是真的沒聽清。
「……沒事。」一句兩句話似乎說服不了路識卿,陳放只得暫時鬆口,打算再找機會跟他說。
畢竟從客觀層面上來看,他們只不過是關係稍微親密些的同學而已,這並不代表著他能將路識卿善意的付出理所當然地照單全收。
雖然陳放自己心知肚明,路識卿在他心中的位置早就已經越過普通社交關係的那根線,但在不確定路識卿想法的情況下,他絕不能輕易露出什麼馬腳。
從小到大,無論在多麼親密的關係中,哪怕是骨肉親情,他始終被告知自己是個累贅。
如果太過依賴而不肯放手,只會給人帶來負擔。
他不想這樣。
「我就是想跟著你,順便能確保一下你的安全。」路識卿逐漸放慢車速,語氣也平緩下來,「反正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兒,不知道能幹點兒什麼,還不如陪著你,這樣我還挺高興的。」
「可是這樣太……」陳放還在遲疑。
「我不嫌麻煩,陪著你不是麻煩。」路識卿似乎知道陳放要說什麼,直截地打斷他,轉頭看了眼,又不得不轉回去看路,最終稍微偏過頭,說:「你別趕我,行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