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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情激奮,可上頭坐著的天子半晌沒有回應,眾臣也都安靜下來,他們的態度已經表明了。要將李侍堯斬立決,但最終天子如何決意,還是要看天子的態度。
所有人都認為,目下這種境況,李侍堯是必死無疑了。
可誰知乾隆開口第一句,就是問和珅:「你是李侍堯案的主審,你覺得,李侍堯也該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斬立決嗎?」
乾隆終究還是不肯死心,一定要和珅表態。
和珅如今在朝中威望甚重,又是李侍堯案的主審,他說一句話,顯然會很管用。
莫說乾隆盯著他,便是那些站隊的沒站隊的,滿朝文武在乾隆話音落時,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和珅沒上乾隆的套,在諸多目光注視下規規矩矩的跪下來,對著地上的石板,卻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回說:「奴才全聽萬歲爺吩咐。」
就這一句話,氣的乾隆差點沒罵出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和珅還是有問題!
瞧瞧,這一試還是給試出來了。
但眾目睽睽之下,乾隆也沒有辦法說些什麼,和珅的行為與話語,並沒有什麼逾矩的地方。
乾隆冷笑一聲,也沒叫和珅起來,只在環視眾臣一圈後,才淡淡說:「如今天兒冷,朕聽說李侍堯在獄中凍的舊疾復發,好歹也是為大清出過力的人,不好太刻薄。他的事,就等些時候再說吧。」
乾隆的意思,是天冷了,不忍讓李侍堯這會兒赴死。聖旨令下,斬監候。
李侍堯的案子,要等到天氣暖和之後再說。
要說起來,這斬監候和斬立決,那區別可太大了。雖然都是處死,但斬立決就能立刻處置。斬監候卻要等些時候,這期間究竟是多長時間,其實是很靈活的,並沒有具體的規定。
一般斬監候的犯人到了最後基本上都能脫罪,一多半是不會再去處死了。乾隆令李侍堯斬監候,就是不想殺他。這中間有大半年的時間,就是等著想事情過去了,再行寬恕李侍堯。
這一下,底下滿朝文武,就全都曉得乾隆想要護著李侍堯的心思了。
原本被壓制的慶桂明亮一系的人這一下知道了乾隆的真實心意,就不像之前那麼心虛了,這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們那邊就反應極快的跪下領旨謝恩了。
天子一言,自沒有收回的道理。何況還是下的旨意。
可這些人怎麼肯罷休呢?自然是又請乾隆收回成命,拼命闡述李侍堯必須要斬立決的訴求,要乾隆按照大清律法行事。
乾隆壓根就不聽他們的,連跪在那兒的和珅都不看了,直接甩袖離去。
乾隆都走了,慶桂明亮一系的人得償所願,自然也跟著心滿意足的離去。
和珅慢慢起身,回身一看,他身後還站著不少人呢。基本上都是要乾隆下旨將李侍堯斬立決的大臣們。
眼前的這些事情,很多部署規劃都是和珅暗地裡吩咐和琳還有福長安悄悄的去辦的。
想要同慶桂明亮一系抗衡,還要聯合這麼多的人,在最恰當的時候出擊,必然是需要一些輔助的。
和珅明面上雖沒有表態,但眾人心裡都已明白,他在大朝會上將摺子公開宣讀出來,就是為了讓眾臣有一個理由『逼著』乾隆處死李侍堯。
哪怕是沒能逼著乾隆下旨處死李侍堯,但還是將乾隆的真正用心給逼出來了。
這樣一來,雙方行事都到了明面上,本就有了先機的他們自然在局面上還是有優勢的。
哪怕是不能處置了李侍堯,從長遠來看,滿朝文武都瞧見了乾隆明擺著的偏心與縱容,往後的局面只會矛盾加劇,再不會如前那般含含混混的沒法著力了。
和珅衝著眾臣點了點頭,沒有什麼言語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