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2 頁)

但他還是溫聲寬慰佟貴妃：&ldo;好好聽太醫的話養著便是，朕不會委屈了你和這個孩子的。&rdo;

佟貴妃朦朧的淚眼中帶了些讓人不忍打破的希冀，她欲言又止，最後輕輕靠在康熙肩頭，&ldo;都聽您的。&rdo;

赫舍里氏在欽天監安排的人叫郭充，他尚未開始行動，就得到了康熙的主動宣召。

康熙眉目冷淡，捧著一本書細細翻閱著，輕飄飄一句話叫剛剛站起身的郭充膝蓋一軟，直直砸在了地上。

他問的是：&ldo;你瞧朕的命格如何?&rdo;

郭充趴跪在地，連額上的冷汗都不敢抹，戰戰兢兢地回話：&ldo;皇上是天子，您的命格自然是極貴極重的。&rdo;

康熙卻看也不看他，淡聲道：&ldo;叫你來的人沒吩咐嗎?朕最不喜聽人說廢話。&rdo;

&ldo;是，是。&rdo;郭沖連聲應了，卻仍舊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得了赫舍裡家的人指使，原先想好的都是關乎佟貴妃命格的內容，給他一千個膽子他也不敢妄議天子的命格。

可被叫到皇帝跟前來回話的機會也只有這麼一個，他苦著一張臉，終究是咬咬牙，道：&ldo;天子的命格哪是臣等凡俗之人可窺探的，微臣只知道，微臣等若為皇上近臣，命格也許會為您所影響。&rdo;

最後一個字落地，郭充的後背已經汗濕一片，他顫巍巍的閉緊了眼，生怕上首的那位帝王下一句話就是吩咐人把他拖出去斬了。

惴惴不安地等了許久，康熙擺了擺手，沉聲道：&ldo;退下吧。&rdo;

梁九功早在郭充進去的時候就自覺退了下去，等他出了門，才又進去侍奉。他發覺方才出去的郭充魂不守舍，雖沒聽到皇帝發怒，伺候的功夫仍然比往常小心了不少。

&ldo;梁九功，去查查那個郭充前些日子接觸了什麼人?還有儲秀宮，近來可還安分?&rdo;

康熙神色間不見喜怒，但梁九功敏銳察覺到殿中的氣氛沉重，於是面上又添幾分慎重，躬身領命退下。

儲秀宮。

宮女珍兒空著手躲躲閃閃走進內殿，臉色十分難看。

赫舍里氏一頭長髮梳成辮子盤在腦後，未飾金銀，一身湖藍的素衣，正伏在窗下的桌案上凝神寫字。

她素來不習慣練字時有人在旁，因此聽到腳步聲，便很不高興地停了筆，皺眉看去，見是從家裡帶來的珍兒，才略消了幾分心中的不悅。

珍兒看她的目光從自己空著的雙手上掠過，不安中帶了幾分氣憤道：&ldo;這才沒多久，府中的信便又斷了。&rdo;

赫舍里氏彷彿早就料到一般，面無表情道：&ldo;可是那郭充已經進言過了?&rdo;

珍兒點頭。

赫舍里氏不怒反笑，瞥了眼寫到一半的大字，隨手一捏，扔進身旁徐徐燒著的炭盆裡，眼見著那紙張漸漸化作灰燼，才哼笑一聲道：&ldo;嫡福晉不就向來是這樣?用得著的時候用我額娘做籌碼，用不著了就棄之如履，看都懶得看一眼。&rdo;

只有仁孝皇后才是府中正兒八經的主子，自己在嫡福晉眼裡，不過是一個提前送進來替二格格探路的棄子。

珍兒擔心道：&ldo;那此事一了，福晉在府中豈不是又沒了庇護?&rdo;

她知道，格格之所以肯為家中傳遞訊息，為的不過是她的生母能在府中的日子好過一些。格格的額娘是包衣下三期出身，家中父兄都是個沒出息的，全靠著格格在府中節衣縮食省下來的銀子接濟。就是因此，府中的人都不大看得起格格母女。

此番入宮，也只是因為府中只有格格的年齡稍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