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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著的男孩。他的腳步落在下滑墜落的鋼板上,奔著跑向光明,在黑暗沉寂的生命中是光明在他的腦海中刻下了塔的影子……
突然進入了一片寂靜。
側影已經不見了,甚至他的心跳都消失了,他看著鋼軌的裂紋向遠處波及,整條軌道開始鬆動,跳起了最後一支慢舞,飄向深淵。他的手觸控著石壁——地獄光亮的入口;身後,是死寂般的安靜,男孩的聲音從深壑中傳來。
“去吧。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其他的世界。”
整條鋼軌都掙脫開,沉沉地往下掉;槍俠扶著石壁,支撐著爬出石洞,日光、微風將他帶入了一種新的現實,他覺得命運安排著這一切。他扭轉頭,那一刻覺得試圖做傑納斯(注:傑納斯(Janus)是羅馬神話中的守護門戶的兩面神,頭部前後各有一張面孔。)讓他萬分痛苦——但是石洞裡似乎什麼也沒發生,只有一片時不時被落下的鋼板打破的寂靜,因為男孩落下時沒有叫喊。
羅蘭已經來到地面上,他發現自己其實是在一片陡坡之上,面前是塊草地。黑衣人抱著手臂,站在那兒。
槍俠站在日光中,頭暈目眩,他面無血色,腫脹的眼睛目光遊離,剛才爬出石洞時他的衣服上沾滿了白色的粉灰。他突然想到,也許在前方的路上,他的靈魂會一再墮落,會讓剛才發生的一切顯得微不足道,然而他還是迫切地想擺脫剛才的場景,他要穿越條條通道,走過不同城市,從一張床到另一張,來忘卻那一幕;他會忘記男孩的臉,在女人堆裡和殺戮中將它埋葬,只有當他進入最後一個房間時,才會發現它透過燭光看著自己。他變成了傑克;而傑克也化為槍俠。他覺得自己的這種變化就和狼人(注:狼人werewolf,神話中變成狼的人,特別是在夜晚會變成狼,生性也會變得殘暴,要噬人血吃人肉。據說狼人自身也為這種不由自主的變化十分痛苦。)相似。在夢魘中,他會變成傑克,說著他那奇怪的城市裡的語言。
這就是死亡。是不是?是不是?
他走得很慢,蹣跚著走下堆滿石塊的陡坡,朝黑衣人走去。在烈日的炙烤下,路徑變得模糊,彷彿這裡從來沒有過路。
黑衣人舉起雙手,用手背將兜帽褪下,大笑起來。
“現在!”他大聲說,“不是終曲,而是前奏的尾聲,不是嗎?你進展很快,槍俠!你進展很快!噢,我是多麼佩服你啊!”
槍俠以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開了十二槍。槍彈發出的強光讓日光都黯淡不少,火藥的爆炸聲從他們身後陡坡的石面上反彈回來。
“好了,好了,”黑衣人笑著說,“哦,好了,好了,好了,你和我,我們一起能創造了不起的魔力。你殺了我就等於殺了你自己。”
他朝後退了幾步,看著槍俠。他微笑著召喚他:“來。來。過來。母親,我可以嗎?可以——你——可以。”
槍俠拖著破舊的靴子跟在他後面,等著聽他的預言。
第五章 槍俠與黑衣人
1
黑衣人帶他來到一個古老的屠場。槍俠立刻就明白這是什麼地方:墓地,放置骷髏的地方。發白的頭顱骨面無表情地瞪著他們,有各種動物的顱骨——牛、郊狼、鹿、兔子、貉獺。從這邊雪花石膏般木琴狀的骨骼來看,一隻母雉是在啄食的時候被殺的;那邊有一具嬌小的鼴鼠骨頭,也許是一隻野狗為了取樂咬死了它。
墓地就位於山面斜坡的一塊窪地之上,再往前,地勢變得平緩,槍俠看到那裡長著短葉絲蘭和矮樅樹。頭頂的天空一片湛藍,比他過去十二個月中看到的藍色都要柔和;有一些難以言狀的景象表明大海就在不遠處。
我在西邊,庫斯伯特,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如果這裡還不是中世界的話,至少我已經十分接近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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