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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瑾瑜本來說要給他剪剪再穿,王新國不同意,說是好好的衣服剪了怪可惜的,還說“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是新的就好,不用剪了。儘管看著王新國穿著不合體的衣服難受,汪瑾瑜也懶得多說。
不知道為什麼,原來約定好的人卻並沒有來接他們。
出了站,汪瑾瑜並沒能感覺到已到達目的地的輕鬆,看著旅客們漸行漸遠的背影,沒有了總被他人注視的尷尬,忽然覺得,通往四方街道的路分外的清寂。
王新國看著汪瑾瑜似乎很冷的樣子,拿了件厚實的衣服給她披上,汪瑾瑜怕人瞧見,躲了躲,沒躲開也就算了。反正寒氣正重,既然躲不開,就任他了。
王新國繼續東張西望,仍在盼著來接站的人,他的思維簡單,單一地認為對方不過是誤了接車的點兒。
瑾瑜不耐煩了,示意王新國不要再等下去了,要他問問帶著袖標的人,路該怎麼走。
北京的公交車還是挺不錯的,倒了兩次車就到了。王新國在列車上就開始了不服水土,在老國營店裡吃了碗多加蒜汁的豆腐腦,上班時間也近了,他順利地報了到。他們先是被臨時地安排在了招待所,過了一天,就發給了房子鑰匙。辦事的時候前後地都有人領著,很是方便。
很快,王新國便上了班。
汪瑾瑜的工作安排並不順利,一說她的政審沒能過關,需要重審,二說醫院揪反動權威和走資派,管事的被揪走了。還聽說正是因為政審存在問題,接站的人才溜了號。也難怪人家。
會被重新審查早已習慣成為自然,於此汪瑾瑜並不顯得過分焦慮,她反而覺得暫時歇息些天也好,身體總有些感覺不適,剛好可以緩一緩,熟悉一下新環境,更重要的,是要趕緊尋找妹妹珮瑤的下落。
早晨醒來的時候有些噁心,汪瑾瑜下去了一趟,回來就又眯著了,等她再睡醒的時候王新國已經上班走了,她起床洗漱,見外面煤火爐子上的小米粥還熱乎乎地,就著鹹菜喝了一碗下肚。
汪瑾瑜出了門,決定去尋找妹妹的住處。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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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北京的街道四平八穩,可瑾瑜是個沒有方位感的女性,心裡犯怵,憑著記憶裡珮瑤信上用過的地址,拿著王新國給她辦的月票,乘車往崇文區。
汪瑾瑜心裡是沒譜的,和妹妹分開至今已是二十多年了,自從斷了音信,連張照片都不曾見過,她想即便是對面重逢,能否認得出來,也是未知。
瑾瑜更不知道,珮瑤是否還住在原來的地方。
這裡正是通訊地址所寫的街道。街道不寬,因為是有了些歷史年頭的老街,在這一帶算很有名氣,並不難打聽,街道的盡頭正有汪瑾瑜要找的衚衕。
察看著門牌號碼,正待往裡走,就聽一戶人家傳來嘈雜的吵嚷聲,越走越近。是前面的老四合院兒,爭吵聲就是從那裡面揚聲而外的。
院兒裡似乎不止一個孩子在嗚啦地哭,不止一個女人在嘶聲地鬧,男人厲聲地呵斥,老人在搭腔,夾雜著勸架人的聲音。不由地顰著眉,汪瑾瑜又朝前走了十幾步。
青色的外牆,高大的門樓。牆體久年失修,牆頭兒上的青磚多處缺失,殘冬留存在牆頂上枯萎的哀草迎著再度的春暖,時而在不經人意的風中擺動一下沒有生機的枯葉。青牆白地, 刷著鮮紅色的大字“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自然,字與字之間的空隙處,斜上斜下貼著新舊的標語。
門框和大門照例是滿貼著標語的,被糊在標語裡層殘裸著的,是一些經年沒有撕乾淨的對聯紙。
兩扇大門,一敞一閉。門樓的右手,有一條幽深的衚衕。汪瑾瑜站住了腳,望望街道,眼下沒有其他的路人。硬起頭皮,汪瑾瑜朝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