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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線包包,他真的會把贏來的彈珠和洋畫都給我嗎?
至少他也沒提要我還給他。
晚飯吃得提心吊膽,吃過飯,父母就領著我告辭了。大伯母拿著五十元的壓歲錢要塞給我,在那種很想要又不得不假意推辭的心理作祟下,從大伯母家門口一直到公共汽車站,我們都處在拉鋸戰中。
大伯母是一定要給我的,因為習慣如此。
而我是不得不虛偽,但卻一定要收的,也是因為習慣如此。
上了車,看大伯父大伯母的身影漸漸變小,我撫著毛線包包長長地鬆了口氣。
那些彈珠和洋畫依舊安然在我的包包裡,回到家,我特地找了個透明的塑膠盒子,將其中最漂亮的那些小心地存放進去,為了防止人找到,塞到櫃子的最裡面。
這樣,就不會有人找到我的寶貝了。
沒想到過不多久,彈珠和洋畫就成了過氣的遊戲。那些五顏六色的珠子和彩色紙片,就這樣被遺忘在書櫃裡,直到我上大學,一次偶然的機會整理櫃子,才得以重見天日。
我上四年級的時候,多種因素的綜合下,成績忽然開始大幅度下滑。母親堅持認為是我學習不專心,因為家長會上老師也多次提到我上課時思想總是開小差,也愛搞小動作,甚至可以把一支鋼筆拆了又裝裝了又拆,如此反覆,折騰上一節課也不嫌累。
父親則認為是小城學校的教學質量趕不上老家的學校,而且母親對我太過溺愛,常常放縱我做自己要做的事,而不督促我好好學習。
最後,父母爭議的一致結果是:將我再度送回重慶念小學,交給外公外婆管。
那年春節在伯父家,因為大伯母的哥哥恰好是老家那所小學的校長,所以父親就拜託伯父幫我聯絡轉學的事。
大伯父一口便應承了下來,還嘆了嘆,“這麼小,又是獨生女兒,你們也捨得!”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正在討論決定我未來命運的事,只發現陸元不在,駱展陽也不在。
“哥哥呢?”我問大伯父。
大伯父笑笑,“你哥和他小舅回老家了!”
“噢!”雖然陸元常常欺負我,不過沒人和我玩,日子也並不好過。
“展陽呢?”我還沒問,倒是母親先一步轉頭問駱伯伯。
“在家!”駱伯伯指指樓上,“他昨天調皮,把我的魚缸打破了,所以我罰他在家練字。”
好可憐!我當時就想,一下子滑下沙發,“我去找他玩!”
“年念,不準去!”父親喝著我,“人家在練字,你去幹嗎?”
我噘嘴不高興。
駱伯伯擺擺手,“去吧去吧,反正也沒關係。門沒鎖,你上去就行了。”
我眉開眼笑,朝父親扮個鬼臉,抓了一把糖放在口袋裡,快快樂樂地上樓找駱展陽去了。
“現在的小孩子……”依稀聽到大人在身後這樣感嘆。
樓道里靜靜的,封閉似的樓梯只有少許的光芒照射進來,顯得有些潮溼陰冷。我一級一級爬上了三樓。
駱展陽家的大門果然是開著的,裡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我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剛進門就看到其中一個房間裡,駱展陽正端坐在寫字檯前,他並沒發現我的闖入,仍舊握著筆專心地寫著。
咦,自己一個人還這麼認真!我不以為然,趴在門邊,靜靜的。
第2章(2)
冬日的陽光從視窗暖暖地照入,隱約可見塵埃在陽光裡跳舞。穿著藍白相間橫條紋毛衣的少年,臉龐上泛著被陽光映照出的柔和光芒,手握著毛筆,身板筆直地坐在寫字檯前,一筆一畫,極認真地寫著。
就是在這許多年後,我回憶起那時的情景,仍忍不住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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