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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透頂了吧。
肖落最後那句話說不出口了。他不想這樣自我否定,但是他在清醒的時候說服不了自己。
「我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你是要我怎麼誇你才相信?」謝柏群扯開他的被子,逼著肖落和自己對視。
「我面前的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是他讓我相信不論我陷入怎樣的困境,都會有人奮不顧身地來救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英雄,在第二輪投票裡,有9個人因為你的努力活下來了,是完完全全屬於你的功勞。」
「我不是你說的那麼好的人,我沒有做那麼多好事……也不擅長那些……我給那家人錢是因為我確實是靠著對方的犧牲活下來的,那是我應該做的……」
肖落錯開了視線,他聽見何家興說,謝柏群把他做的公益都用了自己的名字的時候,肖落羞愧難當,他根本就不是那麼好的人,他只是一個苟且偷生,半隻腳踏進深淵的人,只是還不甘心就那樣掉進去。
謝柏群是他的可望不可求。
即便謝柏群不來,他靠著自己的幻想,應該也能姑且著撐下來,等到這件事兒淡出公眾的視野,那個時候他的死活也就不重要了。
「你比那些還要好。」謝柏群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你救了很多很多人,只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你以為自己只是在做內應,在查情報。
但是你知道你的情報救了多少人嗎?繳獲的六個倉庫,違禁藥品重量超過一噸,你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嗎?」
「如果這些毒品經過分銷,將會流入接近百萬個家庭,會毀掉無數人的人生,你阻止了這一切的發生。
比我這些年,作為醫生也好警察也好,或者是志願者也好,所拯救的人,多得多得多了。」
第119章
想像中的謝柏群,與現實裡的謝柏群,在那一刻終於重疊,融為一體。
肖落陡然發現,困住自己的不是過往,甚至於不是殘破身軀與魂靈,而是他的自怨自艾、自甘墮落,就連伸手就能夠觸碰的人,都不敢觸碰,明明只要踏出一步就能前往的未來,他卻一直停滯不前。
記憶裡的少年成了青年,不,或許現在應該用男人來形容更貼切。
已經成為不需要他保護的人了。
肖落的手不知不覺鬆了勁,任由謝柏群幫他把被子掖好,把整個已經歪了的留置針乾脆先拔了出來,按了床頭的鈴讓護士過來重新換個針頭,在這段時間裡,肖落就歪在床上盯著謝柏群,又像是透過他,在看著那個他陌生的自己。
偉大、光明、正義。這些詞語似乎永遠和他沒有關係。
他學會的詞是:忠誠、服從、使命。沒有他覺得,只有他應該。
肖落忽的有些迷茫,在小護士磕磕絆絆叮囑了幾句離開之後,他問說:「你說……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問這句話的時候肖落的狀態已經放鬆了很多,不像是剛才,像是一張隨時會崩斷的弓。
「活著本身就是意義。」謝柏群毫不猶豫地回答。
「活下來就有無數的可能。如果你現在覺得沒有意義的話,那我算什麼?」
謝柏群越說越委屈,把腦袋伸到了肖落的手心底下,趴在病床邊上。
肖落輕輕地摸了幾下柔軟的頭髮,眼角的餘光看見他紅彤彤的眼,低聲說:「是光。」
是記憶裡不會消磨的璀璨煙火,是他即便面臨死亡,也無所畏懼的源頭,是他一生裡最值得誇讚的經歷。比救了多少人都值得誇讚。
「嗯?」謝柏群沒有聽清。
肖落笑了笑沒說話,蹭了蹭他眼角的眼淚,他淚腺不如謝柏群發達,極少掉眼淚,不如說哭不出來才是他的常態,看著謝柏群紅著眼,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