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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橋默默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的確肉軟軟嘟嘟的,她耳尖泛紅,以為太子殿下是在說自己臉大。
好像平日是吃得多了些。
太子殿下又從袖中摸出來幾塊糕點,遞給春橋:「聽說你今日沒用晚膳,特意給你帶的。」
春橋一怔,抬眼去看太子,心中卻隱約覺得從前也有人這般愛給她帶糕點。
春橋擰起眉心,腦中傳來針刺般的疼痛。
她臉色發白,眼淚快湧淌了滿臉,她勉強抬頭笑道,「謝太子殿下。」
「不喜歡嗎?」春橋一邊哭一邊含著糕點,太子愣了一下,有點不解。
春橋察覺出太子殿下還在看自己,她抬起袖子抹掉眼淚,又眨了眨眼,想把胸口那點悶澀壓下去。
太子殿下又說,「難道是不好吃?」
春橋嚥下口中甜到發膩的糕點,淚珠子卻斷了線似的掉個不停,她輕聲,「好吃的,是我覺得很少有人對我這麼好過。」
「你是我心中的人,我自然會對你好,」太子殿下又將春橋攬入懷中,低低哄著,「日後你在我面前,想哭就哭,我不會怪你。」
太子殿下面上仍然溫柔地安撫著春橋,心下卻漫不經心地想,盛秋潮若是心中真得有春橋,聽到她如今要嫁與他人,也該有所行動了。
裴林被安上了反賊的名頭,裴家也受他連累,牽連九族。
「小姐,我們要不要去請個大夫?」採語擰濕了帕子為裴繁擦去嘴角咳出的血漬,著急到險些落淚。
裴繁搖了搖頭,虛弱道,「現在全城都在緝拿裴家的人,我們好不容易尋到慈恩寺這處落腳點,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為好。」
採語抹了抹淚,「少爺也真是的,怎麼突然就反了呢?」
裴繁閉了閉眼,肺腑中湧出一股血氣,她咳了幾下,又說道,「大哥和哥哥這樣做自然有他們自己的道理,我們只要不給他們添亂就好。」
慈恩寺落於上京周邊的城鎮,上京的通緝令尚未席捲此處,裴繁她們本來打算一路南下同裴林匯合,可誰知裴繁突然生了重病,趕不得路。
只能在此化名為徐氏歇息幾日。
這廂兩人說著話,外頭又有姑子來尋,「徐姑娘,有位公子找你,他說你看到這個就明白了。」
姑子拿過來的是裴林常戴在手上的玉扳指。
裴繁見到這個,眼睛陡然生了光彩,病態蒼白的臉也浮現出幾分紅潤。
她讓採語將自己匆匆收拾了一下,就急急奔了出去。
裴繁裹在空空蕩蕩的兔絨斗篷,身姿越發顯得纖瘦。
站在院門口的少年轉過身。
眉目精緻出塵,此時面上帶著難明的陰晦,讓人看不出什麼思緒。
裴繁愣愣看著盛秋潮的臉出了會神,然後她的身軀由於太過高興而微微顫抖起來。
「哥哥,你是來接我走的嗎?」
盛秋潮黑邃幽深的眼珠靜靜注視著她,薄唇掀出一個淺淡的笑容,避而不答裴繁的問題,「天氣還這麼涼,你也不多穿點?」
他又牽起裴繁的手,帶著她到屋內坐下。
慈恩寺裡的姑子開始做起早課,木魚沉沉,穿耳而過。
採語眼角眉梢也掛上了喜意,特意去熱了茶倒給盛秋潮。
盛秋潮卻並未動那杯茶。
「哥哥,我大哥呢?」察覺出盛秋潮現在的情緒並不高漲,裴繁猶豫片刻才小聲張口。
盛秋潮探手握住裴繁瘦弱的肩膀,他直視著裴繁的雙眸,說道,「裴林受了傷,我們的兵還不夠,他讓我來拿另一半虎符。」
裴家的虎符也是江都王的虎符,裴家好似卑劣的小偷,選擇踩著賀家滿門的屍骨一步步向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