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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盛老太太睡下後,鄭媽媽嘆了口氣,出門讓人借著長公主的名義去宮裡請太醫來。
她看這情勢,盛老太太是著實不太妙了。
春橋走了,伯府裡最傷心的大概也只有盛老太太一個人。
春橋坐在馬車裡,車簾被微風掀起。
春橋看到伯府門口的石獅子威嚴煊赫,她以前每次進出都會看見它們。
衚衕裡有家杏樹長歪了脖子,橫到了牆外。
還有巷口的包子鋪,她從小吃到大。
馬車駛入了鬧巷,人聲瞬間鼎沸起來。
春橋閉了閉眼,告訴自己:從此以後,這些人和事都離她很遙遠了。
不要再念,不要再想,也不要再哭。
古剎寺是長公主選的地界,在京郊的一處半山腰,很是偏僻。
許是聽之前的來人提點過,接待春橋她們的尼姑態度很是不好,氣焰很是囂張。
「喏,你們今晚就住這,」入善推開小院的門,拍了拍手嫌棄道。
小院很是破敗,雜草都有半人高,春橋還看到,有處屋子的瓦頂都塌了下去。
瀾娘要同入善尼姑理論:「這怎麼住人?」
「愛住不住,不然就去睡野地,」入善將院門一甩,撂下她們就走了。
春橋和瀾娘對視一眼,只好默默挽起袖子開始拔草。
到了晚上,瀾娘見怎麼等都沒人送飯,就去了寺廟的後廚問,又被不客氣地轟出來。
說是早就過了飯點,日後要吃飯就要自己來領,沒人給她們送。
「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東西,」瀾娘回來後便炸了毛,連往日的端莊賢淑都被炸個無影無蹤。
春橋也餓著肚子,順了好一會瀾孃的毛,瀾娘才順過氣來。
兩人又自己燒了熱水洗漱沐浴。
這一天下來舟車勞頓,累死累活的,瀾娘睡在外面的小床上睡得很香。
春橋卻失眠了,她有些想祖母了。
不知道祖母的病有沒有好一點。
明明告訴自己要忍住。
可還是會像小時候一樣偷偷躲在被窩裡哭鼻子。
月落西窗的時候,春橋才挨不住睏意昏沉沉睡過去。
天還未亮,入善又領著兩個小尼姑過來把門窗拍得震天響。
春橋被吵醒,睡眼朦朧地問她們有什麼事?
入善鄙視道:「當然是請姑娘去抄經,長公主交代了,姑娘每日要抄兩卷經書謝罪悔過。」
偏殿裡連炭都沒燒,風穿堂而過,冷颼颼的,春橋被凍得連筆都拿不住,她哀求守門的尼姑道:「能不能燒些炭來,我都寫不了字了。」
小尼姑白了春橋一眼,只是說道:「我們廟小,炭木不多,姑娘且忍著點吧。」
春橋又委委屈屈地回到榻上,她一抬眼,就看到神佛像對著她,半眯著眼,底下香火裊繞,霧攏攏的,好似要在這煙火中活過來。
春橋打了個哆嗦,不敢再看。
她從小陪著盛老太太誦經唸佛,對神佛還是很有敬意的。
但敬歸敬,這神佛像看著還是非常可怕的。
春橋早餐沒吃,午飯就是一碗清粥加一點鹹菜。
飢腸轆轆地抄了一整天,才總算把經書抄完。
她回到院中,被折騰得臉色慘白,腳步虛浮。
瀾娘下山去尋人修繕小院,外加添置些日常要用的物件,還未回來。
春橋想擦把臉,卻發現缸裡沒水了。
她想了想,顫巍巍地提著水桶去小溪裡灌水去。
這廟實在是小,連口井都沒有,燒飯用水,都是僧人自己去小溪裡接的。
她力氣小,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