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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旨宣新貴人上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門口,不多時,司禮官帶了三個人步上殿來,分別是狀元、榜眼和探花。那狀元——我胸口一震!那身穿錦袍、頭帶官帽的不是葉嘉穎是誰?他換了這一身打扮,又比平時的青布儒衫好看了不知多少倍,平添了幾分瀟灑貴氣。
雖是第一次上殿,面對的是富有四海的天子,他的神情卻不似身後兩人緊張,而是一貫的平和從容。低著頭,雙目卻不停的向四周打量。忽然,他目光一頓,和我的視線相接。我知道他看見我了,一瞬間臉色慘白。該來的,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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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那雙清冽的眼睛中含著質問。最初葉嘉穎吸引我的就是他這雙眼睛,溫潤、清澈,明朗朗可昭日月,坦蕩蕩一望見底,所有的感情都清楚的透露在眼中,不帶一絲隱晦。不象我,必須藏得那麼深、那麼累。
現在那雙眼睛裡流露出的是被欺騙的憤怒,瞭解後的失望痛心。看著這雙眼,我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停止了彈琴,我依然低垂著頭,想著該怎麼答覆他。我是誰?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就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我不願意作受人擺佈的黎夢卿,也作不回當初那個依兄嫂而居的單純少年李青,我是誰?
“我只是個身不由己的人罷了。”
“身不由己,哈哈,好一個身不由己!包括你的刻意欺騙也是身不由己嗎?黎大人!”他笑了,冷笑,冷的可以清楚的讓人感受到其中的憤怒。
我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顫,直覺的反駁:“不是的,我是真的很珍惜你這個朋友,很看重你我之間的這段情誼。”
似乎被我的話說動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道:“為什麼你在朝中故意裝得一無是處?你知道他們是怎麼說你的麼?”
這所謂的“他們”是誰,我當然清楚,也能想象都是些什麼話。我裝作無能,是為了向永王示弱,可這話卻是不能說的。“我……有苦衷。”
“什麼苦衷?”他厲聲追問,絲毫不給我喘息的機會。
“我不能說,葉兄,求你別問了。”我用祈求的眼光看著他。我這輩子從沒這樣求過一個人。
他長長的吐了口氣,慢慢開了口,語氣沉痛已極:“自古交友貴在一個‘誠’字,彼此坦蕩,無所隱瞞。李兄,你口口聲聲說你看重這段情誼,可你我交往以來,你卻自始至終都在騙我,你,你讓我怎麼信你!”
我低下頭,不知該說些什麼。夜晚的孟家廢院最是悽清幽冷,時而有寒鴉飛過,留下一兩聲哀鳴,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的淒厲可怖。過了好一會兒,他輕輕地道:“李兄,不管別人怎麼說,在我心裡還是十分敬重你,我佩服你的才學,佩服你臨事應變的機敏,佩服你觀察物理的透徹入微。相爺說你是永王朋黨,我始終不信。當初你帶我道這孟園來,我便打心裡認定了你是位忠直之士。只要你肯脫離永王,重歸正道,和我們一起剷除奸黨,為國家社稷謀福,我葉嘉穎便還當你是朋友,如何?”
他看著我的眼中充滿了熱切的期盼,我知道我只要點點頭,說一個“好”字,我就再不會失去他了。有那麼一瞬間,我幾乎都要脫口而出了,可是嫂嫂、兩個侄兒的臉龐迅速的在我的眼前閃過,我……不能!
“葉兄,你……別逼我。”我轉過身,不敢去看他的臉。
良久,我聽見一聲悠悠的嘆息:“罷了,你就當我今日沒來過,也什麼都沒說過。而我,只當從未遇見過你!”哧的一聲,他扯下半片衣襟:“道不同不相為謀,再見面,你我是敵非友,你好自為知吧!”一甩手,將那半片衣襟扔給了我,他轉身而去。
“葉兄!”望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我情不自禁張口呼喚。
他停住,毫無表情地向我拱了拱手:“黎大人,這個稱呼下官不敢當,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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