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取名呂隆(第2/2 頁)
路過長安,都沒能進一趟城回家看看。
等到父子再見面,已經是秦建元五年(369年)春三月,呂隆都會叫人滿地跑了。那段超出六感的經歷漸漸被呂隆淡忘,他平日裡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不怕生,見到久未歸家的呂寶第一眼,便認得上去叫阿耶。嬌妻乖兒雖讓呂寶不捨,但他只是藉著公務回的長安,沒待幾天就匆匆返回軍中。
四月庚戌日,桓溫親率步騎五萬,與江州刺史桓衝、豫州刺史袁真自姑孰出兵伐燕。
釋道安應習鑿齒邀請前往襄陽後,每年講放光般若經兩遍,不斷創立新解,刻意宣講思想上能與玄學相互融通的大乘般若學,主動適應東晉朝野崇尚玄學的風氣,與大批清談名士討論本末、有無、體用等玄學主題,與前往建康的竺法汰等人書信溝通,由此漸漸導向江東玄風,習鑿齒將釋道安的弘法活動稱為“玄波溢漾”,並向謝安極力推薦釋道安。
當然,這些都是表面上的,習鑿齒去信與桓秘共勉時,追思諸葛亮、龐統等人,又何嘗不是在自比臥龍鳳雛。十多年前,習鑿齒便在桓溫顯露不臣之心後離開其幕府,這樣一個深謀遠慮的人,故作平庸歸鄉只是假象而已,實則是與建康朝廷眾臣一同拖桓溫後腿,延緩、阻撓乃至破壞其借北伐獲勝威勢篡晉。
早在去襄陽之前,釋道安的名聲就已經傳遍東晉,不光是佛學上的聲望,更是佛圖澄死後北方沙門勢力的首腦人物。習鑿齒請釋道安南下弘法,是為藉助北方沙門勢力人脈,透過沙門與關東世家建立往來,既為建康朝廷助力也暗中掣肘桓溫北伐。慧遠本姓賈,出身雁門樓煩的仕宦之家,少年時與盧諶(盧毓曾孫,盧毓是盧植幼子)之孫盧嘏(盧循之父)同為書生,後來因南渡未果才在二十一歲與弟弟慧持拜釋道安為師落髮為僧。
就連桓溫的謀主郗超,亦常與竺法汰討論般若學,透過其與釋道安往來,還曾遣使送米千斛,多次寫信拉攏。而在襄陽,替桓溫出任荊州刺史的桓豁,鎮守襄陽的朱序都與釋道安有所往來,或請其講法、或供奉用物,各種大開綠燈的提供支援,只為與釋道安所代表的北方沙門勢力拉近關係,服務於桓溫的第三次北伐。
習氏在荊襄歷史久遠、樹大根深,再隱秘的舉動也沒法不留痕跡,除了習鑿齒隱約察覺釋道安暗中效力於秦國,其他人全被矇在鼓裡。
釋道安背後的的北方沙門勢力,多為想要南渡避亂卻無力南渡的庶族,也包括一部分次級士族。這些人在北方還能維持中小地主身份,在胡人政權中也多有出仕,一旦南下就會失去這些利益和特權,淪為普通百姓甚至赤貧人群,祖逖、蘇峻、陶侃就是例子,因南渡較早以流民帥武力得到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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