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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你可不能這麼想啊!”三姨太連忙給丈夫遞上手帕。
三老爺心裡也不是滋味,知道大哥陳繼堯兩個兒子一死一殘的隱痛,能體會到陳繼堯此刻悔恨悲涼的心情,沉思片刻低聲勸道:“大哥,小弟斗膽說一句,既然他沒狠下心動手殺我們,那麼天大的怨恨應該算是解開了,哪怕他一時放不下,至少今後不會再給我們陳家帶來禍害,所以小弟覺得大哥不用太傷心,總有一天,他會放下這段仇恨的,說不定還會認祖歸宗的,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姓吳,可不還是大哥你的血脈?”
陳繼堯僵住了,激動的心情逐漸平復,絲絲清明逐漸湧上靈臺。
他抬起頭感激地向三老爺點點頭,緩緩轉向身邊的三姨太:“小玉,我想去和他談談,你怎麼看?”
三姨太微微搖頭:“這時候他心裡一定很亂,估計一時半會沒什麼好臉色,要是老爺這時候去,說不定適得其反。要不,我替老爺去看看,怎麼說我是個女人,好說話,看他也不是那種薄涼的惡人,否則也不會放過我們了。”
陳繼堯頻頻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命保住了,腦袋瓜子清醒過來了,有了更清晰的思考:“唉!如此說來,只能你去了,你們別以為我剛保住條老命,又生出非分之想,我是真難受啊!有件事,我從來沒和誰說過,這麼些年來,每到圩日我都到街上溜達,美其名散散心,其實是想著能不能見到這個小兒子一眼。”
說道動情處,陳繼堯再次忍不住擦淚,邊上兩人也跟著他擦眼睛。
陳繼堯吸吸鼻子繼續說道:“二十四年了,我只見過他四次,記得三年前,我四十五壽辰那天,終於在集市上等到他,當時他不像現在這樣高大精壯,身板單薄,打著赤腳,穿的破破爛爛,挑著兩個籮筐,一邊籮筐賣炭,一邊籮筐賣山藥,見人不敢說話,頭總是低著,目光呆滯毫無靈性,回來我偷偷哭了半個月,唉!”
“去年初秋他來尋仇你們也知道,當時我大發脾氣,不許人打他,攔著康兒不讓他們兄弟相殘,天沒亮就把他送進城裡的監獄,原以為關上幾天,他的怨氣也能消一些,留待以後尋個機會,想辦法讓他認祖歸宗,可人算不如天算啊!轉眼間,他竟然變成這般彪悍狠辣,這般的膽大包天,來來去去視眾多兵丁如無物,讓人不寒而慄啊!細細一想,死在他手上的幾條人命,最次的也是自負有一身武功的汪管家,這些人,哪一個是等閒之輩?這兩天我一閉上眼,腦子裡全是他那惡狼一般的眼睛,全是他冰冷的殺氣,全都是他深深的怨氣啊!看來這點骨肉,我要不回來了啊!”
“老爺……”
三人一陣唏噓,心情格外沉重。
感嘆良久,三姨太看到三老爺期待的目光,好言勸慰丈夫幾句,整理一下頭髮和衣衫,深吸口氣快步離開。來到東院客廳門口,兩個小丫鬟連忙屈膝致禮,隨後擔憂地望向屋裡喝悶酒的吳銘。
三姨太向丫鬟搖搖頭,漫步來到八仙桌前,看到吳銘手邊的酒杯空了,很自然地抓起酒瓶給吳銘斟酒:“吃點菜吧,空腹喝酒傷身。”
吳銘雙眼微閉,冷冷地打量眼前的女人,看到她額頭上包紮的布條略感愧疚。
三姨太三十出頭,但看起來只有二十五歲摸樣,見吳銘這麼盯著自己,一張俏臉頓時紅起來,她輕移兩步坐在吳銘對面,再次露出和善的笑容:“月涵好幾次向我提起你,說你長得很像大哥伯安,可惜月涵今早被汪老爺送走了,不然還能見上一面。”
吳銘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輕輕放下冷漠地問道:“你想說什麼?”
三姨太愣住了:“沒別的意思,不過我覺得,要是你願意的話就留下吧,想必上下打點一下,也不會有什麼大麻煩。”
“謝了!”
吳銘端起碗,也不管飯菜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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