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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挪了挪頭,瞥見池那邊縮著頭的某龜,哼唧出一個氣泡。
儘管你我是同類,我卻很嫌棄你嘞。
此事說來話長,要追溯到初春的時候了。當時我和旁邊某龜還在一個大池子裡過活,周圍還有許許多多同族,有老有少,有公有母。
作為家主養的同一批水產,大家一同生活了五年,感情深厚,只有某龜是隻異類。公龜好動,他卻不愛動也不說話,只有在家主投食的時候我才能確定他還活著。
龜族的壽命本來就長,要是還這般無趣,那可真是辜負龜生了。所以,我有點看他不順眼。
不知從哪一日起,我身心燥熱,不論是鑽深水還是滾泥坑都不頂用,我觀同伴們也有相似的症狀,皆躁動不安。
只有某龜淡定的趴在石頭上,不受其擾,我看在眼裡,氣的咬咬牙,雖然我沒有牙,只有喙……
忍耐了幾日後,大池子裡開始有龜成對出沒。
有一次我親眼瞧見一隻強壯的龜爬到另一隻的背上,用手腳鉗制住它,還異常殘暴的咬住它的頸部,時而用腹甲撞擊它。
原來春天燥熱需要用打架來緩解啊。
我穩了穩癢的發熱的心,尋思著借鑑一下他們的經驗。恰好我看不慣某龜,與他幹一架再合適不過了。
於是我在他棲息的石頭旁挑釁了一番,然後有樣學樣騎上他的背,左右開弓,武力強勁……然而龜殼太硬,我奈何不了他,只好灰溜溜的退下來。
就在我開始感懷龜生無趣時,一片陰影襲來,我和某龜一齊被抓了。
我默默打量著這個只屬於我們二龜的小池子,哀嘁一聲。
這些天我想得明白透底,原來所謂的燥熱是因為求偶季節到了,而我先前以為的打架其實是一公一母糾作一團,幹啥事不言而喻。
抓我和某龜的僕人怕是個不識公母的,錯把某龜當做母的與我配了對……屆時一顆卵都沒有你們豈不是會懷疑我的能力?
我爬上高地,感受著太陽的炙烤,原來已經入夏了。
與某龜呆在一處時,我總喜歡去幹擾他,偶爾碰下龜殼打個手,皆被他忽視。其實吧,你我都是龜族,還有緣分到一個池子裡,何必冷眼相待呢?
你看你,連四兒都不喜歡你,她給我取名叫小樂,卻不給你取一個,你還不打算改改這狂傲冷淡的性子嘛。
看在同病相憐的份上我有意與他和好,說了好些感人肺腑的話,他卻不做任何表示。我是又惱又孤寂,只能企盼四兒姑娘能多來看看我。
然而我沒等到柔情似水的四兒,卻等來了家主,他一看池裡躺著兩隻公龜,把僕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兩公的能湊一對嗎?你是沒腦子還是沒眼睛!要你何用!」
他衝到池畔,正要抓起某龜,某龜卻像蠻性甦醒了一般猛地咬住家主的手指。
流血了!某龜他可真狠啊,我還以為他習慣了逆來順受、任人擺布呢。
可這樣一來――
雜亂的集市裡,人山人海,我和某龜待的攤位無人問津。在某龜咬傷家主後,我們本來安穩的龜生就彎了道。
家主想賣掉我們,而且懷著一股子怨氣,非要拿來市集賣。
好歹我們烏龜寓長壽之意,一般人都不會吃的。你把我們與魚蝦放在一塊,是想讓購者回去做土茯苓烏龜湯嗎?
我伸了個懶腰,一覺醒來,真是餓極。不曉得多久沒有吃食了,這樣下去,還沒被紅燒或者清蒸就先餓死了。
我說某龜,我們共患難這麼久,也算是朋友了吧。
日頭偏西,我以為今天依舊無人過問,卻見一位雪鬢霜鬟的老者拄著柺杖過來,並問道:「這龜還強健否?」
放心吧,我們都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