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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可以不眠不休,但清晨卻是混沌最虛弱的時刻。
「杜湲,把劍給我吧,老龍王他們應該準備出發了。」
「沐樂,」他化出火翎,聲音有些啞,「我能喚你樂兒嗎?」
在他的注視下,我感到無處遁形。「咱們相交多年,我怎麼會拘你喊我什麼――唔――」
從杜湲近在毫釐的眼睛裡,可以看到自己震驚的神色。他也不給我回神的時間,舌尖一瞬間突破了牙關。
我推他,手腳並用,他卻紋絲不動,感覺搭在肩上的雙手愈收愈緊,慌亂之下,我咬住那條作亂的舌頭,他疼得頓了頓,還是沒有將我放開。血腥味蔓延開來,我能感覺到我的舌尖在掙扎中破了,又麻又痛。
「你幹什麼!」
杜湲捂著胸口不吭聲。
剛剛那一掌我的靈力毫無保留,他還受著重傷呢。
我既懊惱又氣憤:「你,你為何不躲,你這――你莫不是瘋了。」
他笑了笑,還用舌尖舔了舔唇角,跟真瘋了一樣:「很久之前,你與我說,火翎劍除了沐氏嫡系可以驅使,便只有他們的道侶。」
「你!」質問的話還沒說完,忽頸部一疼,我便失去了知覺。
「樂兒,就允我一日婚契,可好?」
……
杜氏在蜀地稱王千百年,到了杜世伯這一代,他卻禪讓了王位,只做這蜀城的望族。道聽途說打聽起來,還與母親有幾分幹係。
杜湲是杜世伯的獨子。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鳳凰山下,那時,沐氏剛剛遷到蜀城,他怯生生跟著杜世伯喊我一聲「少主」。
鳳君是杜氏的主君,一聲沒有過錯的「少主」卻把兩個孩童隔閡開來。
多年以後,才硬叫那人改了口。
「那邊在做什麼?如此喧鬧?」我指著山腳,撇頭問。
「嫁娶大事,十里紅妝,」少年道,「少主沒見過?」
「不曾。族人嫁娶只需一紙婚書定下婚契即可,少了許多繁文縟節,倒也失了幾分熱鬧。不過話說回來,母親早早命我寫好了婚書,就藏在玉簪中,這是巴望著我心儀哪家仙姑就直須帶回來吧,哈哈哈!」
「似乎有些輕率,若是不巧被拿去了――」
「對啊,」我熟練地拆開玉簪取出婚書,笑道,「要不現在把你寫上去,等我真的碰到哪家仙姑考慮嫁娶之時,咱再改,免得旁人偷了利用。」
少年莞爾:「好啊。」說罷便取出桃木印。
我盯著絹上赤紅的「杜湲」二字,喃喃道:「婚書好似沒用啊。」結了婚契,至少也會心生感應吧。
「嗯。」少年淡淡道,「還差這個。」他欺身壓過來一片陰影,噙住我的嘴唇。
不對!那時的杜湲還沒有用桃木作印的習慣,我也壓根兒沒拿出婚書,更不可能讓他……這一定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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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您終於醒了。」
院內通明,天已經有七八分亮了。
我係好軟甲,沉聲問道:「外城怎麼樣了?還有,杜湲呢?杜湲在哪?把他給我找來!」
護衛、侍女們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平明時分,杜公子出城與混沌一戰,剛剛報來的訊息說混沌已經被斬掉,而且老魔王可能已經病逝,魔族聞訊,倉皇逃返。」
一覺醒來,此仗,勝了?
「他呢?他人呢?」
「屬下不知。」
什麼都不作為,甚至沒有到場便贏了,我本該感到輕鬆高興的,但是為什麼心裡只有緊張與彷徨。
我向城門趕去,只聞得那股越來越腥濃的血味。意識到,魔族的血也是殷紅的。
一念得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