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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突然奏響。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琴聲與月光一起飄揚。再度撥動了,心裡的微波輕漾。循聲望去,她看見了。夜幕之中,涼亭之下,那熟悉的人,熟悉得在夢裡才能見著的、撩著琴絃的手。有意或是無意,她走到了那人身邊。
琴音,驟斷。
“他……竟如此冷落你?”聲音裡,有昭然的怒意。
“我不在乎。”蒼白的臉隱進了月光。“你還在這裡?”
“王兄讓我留宿一日。”靳樓說完,把手擱在了琴絃之上。
“我打擾你了麼?為什麼不再彈?”王紗涼向前走了一步,眼光看向了琴絃。還是那把,他當年白衣勝雪在琴臺之上所彈的、滿足了她所有幻想的琴。如今,琴絃上有難以掩飾的斑駁色彩。“是這琴……太舊了吧。”她輕聲說道。
“王嫂的意思,是說這琴該換了麼?”靳樓的嘴角上揚,苦澀之意無法隱藏。
“王嫂?你定要這樣叫我麼?”說著,盛滿月光的眼眸、突然就泛起水波,“我要是,想讓你別把琴換掉,想像以前那樣叫你小師父,想讓你依然叫我月兒,想讓你繼續把這首‘月涼紗’彈下去。你……會怎樣?”
“你……”靳樓終忍不住站了起來,正好,映上王紗涼的雙眸。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殘紅照,猶恐相逢是夢中。”她沒有轉移視線,就這麼看著他啟唇吟道。
小山的詞,落寞了所有人的眉眼。他看向了別處。仍是無言。
“罷了……你當我什麼說。我去歇息……”走在月下的女子,就這樣轉身。打碎了地上的斑駁月色。
嘴邊的一抹苦笑,刺痛了誰的眼睛。他清楚地聽見,那個在沙漠裡面對死亡都面不改色的女子,此刻發出的聲音裡有明顯的哽咽。她,竟哭了麼……淚如封喉的劍,刺進了心。靳樓的聲音,亦愈見暗淡。“我走後,到底發生了何事?你曾經……”
王紗涼轉過半邊臉,搖了搖腦袋。“我不再那麼天真,不再單純,不再像從前那樣以為一切皆是美好。你……會不會失望?”
男子沉默了半晌,最後說出的話,在風裡飄成了孤寂。“回去吧,這裡不比中原。夜裡風極大……”
他,還在乎自己。
第三回合,也勝了。
只是,餘光裡男子的白衫在輕輕飄蕩,他眼中的情緒,時而因自己暗示自己在意他而快樂,時而因他們的特殊身份而不安,時而為她經歷的一切而難過……他該也是很苦吧。
心裡的冰涼冷過了月光。王紗涼,再也笑不出來。
第八章 梨花白
次日清晨,又是請安。從房中走出的剎那,王紗涼掃掉了昨日的所有。什麼,都不能影響自己。她默唸道。揉著臉,直到能夠露出燦爛的笑。
走進王后寢宮,然後一如既往奉上茶。
王后品過茶,帶笑看著王紗涼。“涼兒,果真是個孝順媳婦兒。若我是那王朝皇帝,是怎麼也捨不得這樣一個可人姑娘就這麼嫁向那麼遠的地方。”
“哪裡。母后這樣說,卻是讓涼兒受寵若驚了。”王紗涼一笑,坐到了王后身旁。
——便是已若尋常。
“唉……不像那個什麼叫蕞蓉的。別說美貌比不上紗涼,那個在瀚海里長大的土丫頭什麼也不懂,連請個安也從沒準時過。”王后撇了下嘴,面露了輕蔑與不滿。“唉……也是你。換了別人,我還真不給我親兒子這個面子。”
“涼兒承蒙母后厚愛。”王紗涼繼續笑著,“只是,蕞蓉妹妹是因要服侍太子,所以來得晚些,母后也要原諒她才是啊。”
“呵,你心眼兒還算好。”王后又笑了,親熱地摟住了王紗涼。
王紗涼還未答話,那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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