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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蒿遙指遠處小山腳下一所綠柳掩映、青石砌造的大宅院,說道:“你看,此處就是青石畿了!那宅院主人本姓陶,是一名書生,金榜題名後宦任江州刺史去了,並無人居住。你既然喜歡蘭陵風景,我們不妨在他家中住上幾日,順便等候今日那公子前來尋你。”
說到這裡,她又忍不住一陣嬌笑。
我見她提及陶姓書生時,毫無陌生忸怩之態,早已明白了**分,點頭笑道:“陶生和你必定有一段姻緣了?你既是半個主人,我們就住下好了!”
青蒿笑而不答,帶我走到宅院門前,輕推大門。
門鎖應聲而落,院中野草叢生,一片蕭索。堆積的秋冬落葉**不堪,蛛網密密層層,水井臺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土,光滑的井壁上青苔密佈,牆角落處,盛開著一叢野生的粉紅刺玫。
一隻野山貓見有人進院,“嗖”地飛竄過牆頭,青蒿微微嘆息道:“陶郎似乎很久不曾回來過了。家中久無人煙,竟至如斯荒涼!”
我有意逗她,說道:“既是你和陶生昔日洞房的愛巢,怎能勞駕新娘子親自動手收拾庭院?我替你整理整理吧!”
我衣袖輕揚,一陣清風吹起,將院中野草刈去,蛛網、灰土、秋葉盡數拂淨,斷壁頹垣都修補完整。
不過片刻之間,荒涼的宅院就被我整飾一新,庭院中乾淨整潔,園圃中種植著蘭草,叢生的野玫變成了嬌豔的薔薇花攀援在起伏不斷的粉牆頭,繁花如錦,盛開得無比燦爛。
我們攜手走進廳堂之內,正廳門匾的灰塵拭去,恢復了朱底金漆的原貌,上面書寫著三個大字“五柳居”,廳堂內窗明几淨,桌椅光亮整潔,繡屏紗帷掩映,柳影婆娑,隱約有香閨氣象。
我問青蒿道:“如何?可恢復原貌了麼?”
青蒿微笑環視,說道:“辛苦你了,一切如舊,且更勝似往日。”
走到側面書房,桌上筆墨紙硯**齊備,她隨手翻閱那些舊書卷,取出一幅字,看了半日,掩嘴笑道:“你過來看看,陶生昔日所寫的玩笑話!沒成想他竟未銷燬,還放置在此處呢!”
那松濤紙箋微微泛黃,上面字跡清秀灑脫,恣意揮灑,無拘無束,我心中暗自猜度陶生定是狂傲不羈之人,卻見那紙箋上是一篇歌賦,標題書《閒情賦》三字,下面洋洋數言道:
“夫何瑰逸之令姿,獨曠世以秀群,表傾城之豔色,期有德於傳聞。佩鳴玉以比潔,齊幽蘭以爭芬。淡柔情於俗內,負雅志於高雲……願在衣而為領,承華首之餘芳;悲羅襟之宵離,怨秋夜之未央!願在裳而為帶,束窈窕之纖身;嗟溫涼之異氣,或脫故而服新!……考所願而必違,徒契契以苦心。擁勞情而罔訴,步容與於南林……徒勤思而自悲,終阻山而滯河。迎清風以怯累,寄弱志於歸波。尤《蔓草》之為會,誦《召南》之餘歌。坦萬慮以存誠,憩遙情於八遐!”
我靜心讀完,不覺掩卷嘆息,陶生《閒情賦》字裡行間無不流露出對青蒿的真誠和衷情。
“瑰逸之令姿”、“傾城之豔色”形容青蒿美貌;“願在衣而為領,承華首之餘芳,悲羅襟之宵離,怨秋夜之未央”,暗恨自己不能化為她身上之衣,以期能夠永不分離,卻又擔心夜幕降臨時美人會除下衣物;“坦萬慮以存誠,憩遙情於八遐”,更是明明白白直率坦言自己的萬千憂慮,奉獻一片真心挽留美人。
陶生對青蒿之熱戀毋庸置疑,青蒿卻不為所動,依然離開了他。
她見我嘆息,詫異問道:“為什麼你不覺得好笑,反而嘆氣?”
我問道:“陶生向你解釋過賦中之意麼?你可明白他為何要寫下此賦麼?”
青蒿接過紙箋,點頭道:“他進京趕考前寫給我的,我還笑話過他呢,說什麼做我身上的衣服、腳下的鞋子,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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