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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家……」
當初他扳倒了禮部侍郎海百川,眾人皆以為皇上聽從豫王的話,他十有七八會是未來的儲君人選,連他自己都這樣認為。
傅景胤輕蔑一笑,說道:「你沒讀過書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海百川是父皇要留給太子哥的國之重臣,不磨礪一番如何得用?」
豫王再也經受不住,兩眼一翻向後倒去。
傅建寅再也不敢裝死,連滾帶爬地撲了過來:「父王,父王你醒醒啊!您要有什麼事,我可怎麼辦啊……」
豫王妃已經死了,如果豫王也沒了,傅建寅就徹底完了。
在兒子的哀聲呼喚之下,豫王總算重新睜開了眼睛。
只是他連話都沒說出來,便狂噴出一大口鮮血。
傅景胤站得稍遠一些,從懷中掏出一個黃色捲軸來。
「這是父皇密旨,將豫王褫奪封號,貶為庶民,即日押解朝鮮巨濟島看管,子子孫孫永不許入大寧國境。」
雲初知道朝鮮在哪,卻不知道巨濟島是什麼地方。
可是一聽說要被押去朝鮮,傅建寅就被嚇得面如土色。
「朝鮮?!為何要去朝鮮?那裡離京城足有數千里之遙,而且缺衣少食,住的都是賤民……」
傅景胤淡淡地說道:「看在叔侄一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到那邊可別滿口賤民的說人家,免得被打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雲初在腦海中搜尋著原身僅存的記憶,才依稀記得如今朝鮮已是大寧朝的藩國,那裡路途遙遠,環境惡劣,除非是犯了謀逆大罪,極少會被流放到那裡去的。
傅景胤收好密旨,神情淡然地說道:「父皇顧及父子之情,並未將此事大肆宣揚,待你走後,父皇會說你們一家染了疫病不幸身亡,你的衣冠冢也會入皇陵,你放心地去吧。」
豫王滿前襟都是星星點點的鮮血,直愣愣看著傅景胤說不出話來。
豫王再沒看他,也未理會苦苦哀告求饒的傅建寅,轉身走出了屋子。
雲初離開之前,回頭看了一眼豫王父子。
她想起一句話,人的慾望就像高山滾石一眼,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就連自己也控制不了,豫王便是如此,他不曾控制過自己的慾望,甚至放縱自己的貪念,結果卻被自己滾下來的巨石碾壓得粉身碎骨。
傅景胤說是皇上有意縱容,可若不是豫王從一開始就存了不該有的心思,又何至於到這一步?
而皇帝,為了江山,就連偏愛了數十年的女子和兒子也可以捨棄,這就是帝王的無情之處。
雲初只覺得心冷如冰,她沒有再看豫王父子,抬腳離開了小院。
外面依然艷陽高照,雲初卻覺得渾身發冷,鼻端似乎還縈繞著那屋子裡腐朽的氣息。
親眼目睹了豫王父子的慘狀,她離開京城的心思越發迫切。
一路走出來,兩人各懷心思,默默無語。
傅景胤似乎知道她心情不好,什麼話都沒說,只送她到海府門口,連馬車都沒下,便道別離去了。
雲初怔怔地站了片刻,望著馬車離去的背影,只覺得心裡百味雜陳。
或許,這是她見到傅景胤的最後一面了。
雖然他曾提起過會去定陽看她,可如果皇上真的時日無多,只怕他一時半會兒都不會離開京城。
待到下次相見,時過境遷,彼此又不知會是什麼樣子了。
雲初進了海府,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宋王氏已經回來了,見她獨自回來頓時喜出望外,問了幾句諸如他們去了何處,相處如何的話,雲初實在沒心情回答,藉口累了便回房躺下了。
宋王氏見她心情不好,便識趣地不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