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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不可一日無君, 太子之死乃皇家秘辛,皇帝子嗣眾多與世家的關係又是千絲萬縷,立誰都會有爭議, 而立得不及時又會惹得朝廷動盪, 稍有不慎就必會掀起奪權戰亂。
秦質即使沒有兵權在手, 也不耽誤他把持朝政, 暗廠自始至終都握在他的手中, 朝中的大臣又有幾個身上是乾淨的,多多少少都是會有不能外宣的秘密醜事,誰又敢在他面前吭聲?
至多幾個頑固不化的叫囂幾句,反對的聲音還未掀起浪花便已然歸於寂靜,改朝換代從來都是腥風血雨,不是在戰場上,就是在朝廷裡,京都濟濟世家再不敢有反對的聲音。
秦質一連串雷霆手段穩固大權,扶皇帝遺忘在角落的幼子登基,公良侯爺手握兵權鎮壓軍中,秦質拿捏朝堂,二人一道把持朝政,新立的皇帝如同虛設。
京都之中一片蕭瑟冷意,不是隆冬臘月卻勝似其寒寂,那可怕的寒朝甚至順著京都波及而去,諸侯虎視眈眈,百姓皆害怕戰爭的硝煙再起,一時民心已然不穩。
這不可預知的危機潛伏在暗中,稍有一步踏錯就有可能萬劫不復,巨大的壓力之下根本不是一個人能承受的。
公良侯爺看著眼前這個青年,只覺他的心思城府深沉得可怕,性子又涼薄至極,連家中父兄都可以成為利用的物件,這是天生做帝王的料子。
這樣的人最喜歡不動聲色地謀算人心,或許連什麼時候給他賣了都不曉得,他年紀大了也不情願牽扯在這權力的深淵之中,誰做皇帝與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只要穩得住這朝堂,給個現世安穩便好。
秦質眉眼清潤溫和,慢條斯理將手中的冊子放下,&ldo;侯爺何必這般急於放下兵權,公良公子在牢中一切安好,待到風聲過去,我自然會尋個法子將他放出來。&rdo;
&ldo;公良府無心捲入朝堂之爭,國師還是早日收回兵權,讓我父子二人好團聚。&rdo;
秦質唇角微不可見一彎,&ldo;公良公子真是好命,得了一個這麼好的父親,連不容易到手的兵權都心甘情願地拿出來交換。&rdo;
這話看似羨煞,可話中有話的試探卻讓人頗為不安,誰不知道當今國師慣愛笑裡藏刀,話裡有話,對著你笑的時候說不準心底早已經起了殺心。
公良侯爺依舊不卑不亢,&ldo;國師過謙了,這兵權若不是國師從中推波助瀾,萬不可能這般輕易取得,現下理應交還給國師,我兒往日在暗廠已經受了太多苦,我斷不能再讓他往後的名聲折損,平白多吃苦頭,往後國師有了自己的子嗣,自然也會有了這心甘情願的心思。&rdo;
秦質聞言眉眼漸漸柔和,想起家裡那隻呆愣愣的,恐怕生了只小的也會是呆愣愣的,他想著眼睛便不自覺彎成了一道橋,眼中笑意溫柔至極,周身的陰鬱慢慢消散了。
公良侯爺說到此處卻突然話鋒一轉,&ldo;可惜做那位子必然要造殺孽,本侯還是想要勸公子一句,往後還是一個人的好,免得折損陰德牽連了自己的心頭肉。&rdo;
秦質面上的笑微微一頓,一下子消散得乾淨,眉眼染清冷難掩眼中鋒利之意,&ldo;侯爺怎敢斷言?&rdo;
&ldo;先皇也曾有年少的山盟海誓,可惜帝王心易變,末了還不是消磨得一乾二淨,連他們的孩子都可以成為他尋求長生的藥引子,這世間又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rdo;公良侯沉重一聲嘆息,似乎感慨良多,&ldo;有道是高處不勝寒,這個位置從生到死都只能是一個人,從來不就是這樣的嗎?&rdo;
秦質眉間慢慢斂起,詛咒毒罵之類的不善之言他從小到大聽得數不勝數,自記事以來從未放在心上,如今能讓他這般沉重的,顯然已然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