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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字。當我眼中所見、心中所想皆是金銀之物時,也就失去了明辨之能。”
和坤聽了也是心中一驚,自己只怕也正在走上與李侍堯相同的一條路,而且會越走越遠,越陷越深。
“其實老夫對和大人在朝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早有耳聞,只是未曾親見,不免未肯全信,加之和大人所行多有挾怨報復之嫌,更讓老夫著實看輕了你。”李侍堯突然毫不留情地繼續說道。
和坤平靜地看著他,等著聽他的下文。
“三年前王錫侯《字貫》一案,牽連者甚眾,江西巡撫海成因失察之罪被革職查辦,險些丟了性命,這一切只因他昔日曾當眾對和大人你出言不遜。而這次原雲南儲糧道海寧上本參老夫,應該也是出自和大人的授意,和大人應該是一直在記恨老夫當年對你的那些貶損之辭。正因如此,讓老夫誤以為你不過是個急功近利、睚眥必報的庸碌小人,根本沒將你這個所謂的欽差放在眼裡。沒料到你表面上裝作淺薄無能,內地裡卻暗藏機心,竟暗中派人將我府中的總管綁了逼供,一擊即中老夫的要害。”
聽到王錫侯一案再次被提起,和坤心中又是一驚。當年自己一門心思地要成為皇上的肱股之臣,事事皆呈報聖聽,謹遵聖意,對王錫侯在《字貫》一書中犯聖諱之事堅持要追究到底。結果皇上下旨將王錫侯及其家中男丁全部問斬,這才讓自己意識到犯下了彌天大錯,可是已經追悔莫及無力挽回了。今日舊事重提,原以為已被自己淡忘的這件恨事,竟然還是如此清晰地刻在腦海中,終此一生,再也不可能將這份愧疚自心中抹去。
“如今老夫已成階下之囚,再無與和大人爭鬥之力,希望和大人能實言相告,究竟為何非要置老夫於死地?”李侍堯頗有些氣憤地問道。
和坤從對往事的追悔中回過神來,嘆了口氣,搖頭道:“請李大人見諒,內中隱情恕和某難以奉告。不過請大人放心,和某從未想要置大人於死地,對大人納賄的諸多情非得已之處,已都一一據實呈奏皇上。”
李侍堯忽然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和坤了,想想自己為官多年,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今日卻栽在這個資歷淺薄的年輕人手裡,不甘之餘又不禁心生畏懼,隱隱感到自己這條命不是捏在皇上手中,而是正在被此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和某此番前來,只是想向李大人問明一件事情。據向你行賄的官員供稱,大人是以賀皇上七十大壽採備貢品為由,向他們索要銀兩。而且據和某聽聞,歷年來大人準備的萬壽貢品都是極盡新奇雅緻,價值不菲,頗合聖意。大人如此處心積慮地討皇上歡心,竟然不惜犯下國法不容的重罪,是真的出於忠君之念,還是另有所圖呢?”
李侍堯不屑地哼了一聲,道:“和大人這是要套老夫的話,想再給老夫安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嗎?不過,老夫自知死罪難逃,也無需多做隱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的珍寶本就歸皇上一人所有,既然皇上喜歡將這些珍寶納入內藏,作為臣子,當然要盡心代為蒐集。可終日見多了那些黃白之物,難免不起貪念,久之,原來的忠心也都變成了貪心。”
他又細細打量一眼和坤面上的表情,忽然沉聲道:“和大人,老夫今日之所以會如此直言相告,是因我看清了一件事,你——終將會步上我的後塵!”
☆、第五章 不名一錢
和坤在從雲南回京的路上得到馳報,自己已升任戶部尚書。回到京中,又得到“在議政大臣上行走”的殊榮,表明皇上已有意讓他做“議政大臣”。榮寵加身之餘,他在心中暗暗感激李侍堯這個勁敵;給自己創造了一個如此好的機遇,不但讓自己終於能成為皇上所倚重的股肱之臣,還讓自己想通了一個一直困擾於心的問題——如何成為一個“忠君愛國”的貪官。
當初從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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