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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眼婆娑地望著我,欲語還休,“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下唇一咬,一滴晶瑩落下,扭頭匆匆跑開。
我分明聽到那滳眼淚落到地上的聲音,很清脆,像她玻璃做成的心。
愛情無法對質72
72
聖誕元旦在我跟秋桐兩情相悅的日子裡沒有留下任何值得記憶的符號就滑過去了,2005年的氣溫像被黑夜拉住的夕陽飛快地墮下地平線一樣墮到攝氏零度附近。
西延河邊的花花草草全都冷得冬眠去了,連路燈都有點冷得收縮了光芒,在寒冷的晚上看起來像是一排整齊的螢火蟲。
蘇州是個山柔水軟的城市,禁不得半點寒氣。蘇州的人對於天氣,也像溫室裡的花朵一樣敏感,每個人早早就把羽絨服穿出來,出門再戴上一個尖尖的帽子,誇張的人還要扯一條圍巾,不但圍住脖子,連大半個臉都要圍住,只露出一雙眼睛躲躲閃閃地跟空氣接觸,像一隻怕冷的……穿山甲!
羽絨服也遮不住秋桐的窈窕,她不怎麼像穿山甲,她像一條怕冷的泥鰍,我忍不住為這個比喻偷笑了一下,對,就是一條機靈的小泥鰍。
她為了和我說話,常常扯下圍巾來,於是她的小鼻尖就凍得像孩子手中的畫板上不斷上色的花朵。
都是冬天的風給染的,她這樣說。
我只聽春風可以染紅花朵,聽過夏風可以染色石榴,秋風可以染色楓葉,冬風可以染色紅梅,但從來沒有聽過冬風還可以染紅秋桐的鼻尖。
我把外套拉開,敞開胸膛,來吧寶貝,暖暖你的小鼻尖。
秋桐把臉埋進我的胸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真暖和,全是你的味道。
她的臉有一種冰一樣的味道,我的意思是,她真的很冷,我有些心疼地說,桐,我們也冬睧吧……
她喃喃著,什麼意思啊?
我拍著她的後腦勺,我的意思是,你看,動物們都冬睧去了,我們也改個地方約會吧,改網上約會怎麼樣?
她機警地抬起頭,你……不想……見我?
難怪有哲人說戀愛中的人都是神經質,敏感而多疑,但至少證明她在乎我。
我重新把她的臉埋進我的胸膛,說,想想想,恨不能睜眼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你,睡覺前最後一眼記住的也是你。但是,你不覺得天太冷了嗎?哪天一不小心你凍壞了,我用什麼來暖和你?
秋桐嘀咕,你不是說,恨不能睜眼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你,睡覺前最後一眼記住的也是你嗎?
我說,是的呀。
她還是嘀咕著那句話,我也是,恨不能睜眼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你,睡覺前最後一眼記住的也是你。
我說,你看……腦子凍壞了吧,都沒創意了,說我說過的話。
沉默了一會,她說,不如我們去租一間小房子,那樣,我就可以睜眼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你,睡覺前最後一眼記住的也是你。
我的心忽然失去控制似地重重重重地猛烈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你是說,我們,去租房子?
秋桐說,一間小小的房子。
我感覺我的心快從喉嚨裡蹦出來了,緊張地說,你是說,我們,可以,像表哥跟,你姐那樣?
秋桐說,不可以嗎?你那天不是在QQ上問我,那什麼時候你跟這顆心的主人一起入睡呀?我當時怎麼回答來著?
我忍不住笑說,你當時給我比劃刀子,說小流氓,休想!
秋桐抬起頭,眼睛骨碌碌地望著我,說,其實我當時心裡說的是,小傻哥,今夜我就跟你一起入睡。
我幸福得有一種要流淚的感覺,緊緊地抱住我的秋桐,低喚一聲,秋桐。
秋桐嗯了一聲。
我又喚一聲,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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