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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燭收到歸寧真人的召令時,沈娣安正皺著眉往他血肉模糊的背上上藥,一邊抹一邊數落道:「怎麼去個百劍山都能傷成這樣?別人明裡暗裡罵你不學無術,你還真就坐實了這個什麼都不會的廢柴棒槌之名嗎?」
明燭「嘶嘶」吸氣,沒理會沈娣安的數落,對著面前的小道童道:「師父讓我現在就過去?」
小道童躬身答道:「是。」
明燭還沒說話,沈娣安就沒好氣道:「去去去,去什麼去?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胡亂蹦躂,嫌自己皮糙肉厚血多嗎?」
小道童面露難色。
明燭伸長了手去夠衣服,勾著衣帶揮開沈娣安給他上藥的手,不管沈娣安的跳腳,胡亂將衣服披在身上,臉色蒼白但是卻還是在笑:「沒事沒事,師父指不定有什麼要緊事,這傷反正也不急著上藥,我去去便回。」
沈娣安道:「不急?那剛才疼得直打哆嗦的又是哪個孫子?」
明燭臉皮厚也不怕別人罵他,順手蹭了沈娣安的一把傘,自來熟地攬著小道童揚長而去:「師弟,等著我回來繼續寵幸你啊。」
沈娣安氣得要死,追出去幾步將手中的藥瓶砸在明燭欠揍的後腦勺,怒道:「去了就別回來了!」
沈娣安罵完後,突然覺得自己這句話怎麼像是怨懟丈夫去外面喝花酒的深閨怨婦,頓時打了個寒顫,噁心得要死。
明燭身上有幾處傷口都能直接瞧到裡面的血骨,若是不及時處理恐怕會有性命之憂,沈娣安原本想著就算歸寧真人有天大的事情一時片刻應該也該放他回來了,但是沒想到他從晌午等到了傍晚,天色暗下,雨勢越來越大,卻依然不見明燭回來拿藥的影子。
沈娣安匆匆去了一趟不知雅,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明燭養在的一株小花正放在院子中,花盆裡已經積滿了水,泥土被衝出來一堆,如火如荼的花看起來就要被淹死了。
沈娣安不耐煩地將花盆裡的水甩出來,將蔫噠噠的花搬到了走廊上,才風一般沖了出去。
他剛出了不知雅的門,對面聞弦居的院門突然開啟,周負雪撐著傘快步走出,原本欣喜的神色瞧到沈娣安頓時冷了下來:「怎麼是師兄?大師兄呢?」
沈娣安道:「他一直沒回來嗎?」
周負雪也愣了:「我以為他在你那治傷。」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朝著日照大殿跑了過去。
他們料得不錯,明燭從晌午到了日照大殿後便被暴怒的歸寧真人謾罵半天,以帶弟子擅闖廢劍冢之由讓他跪在大殿外反省,沒有掌教之令不準起身。
明燭對罰跪一事早就駕輕就熟, 「哎」了一聲顛顛跑到大殿外撩袍下跪,順便將沈娣安的傘撐在地上遮風擋雨,看他這副模樣倒不像是在罰跪,反倒是在賞雨。
歸寧真人在殿內瞧到他竟然恬不知恥地打傘,手裡抓了個東西立刻想要扔過去,卻被歸何攔住了。
「師兄,你罰罰他讓他多漲點記性就行了,沒必要這般嚴厲,」歸何唉聲嘆氣道,「你也知道他背後有傷,若是碰了水恐怕會傷上加傷。」
歸寧真人冷聲道:「他擅闖廢劍冢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會傷上加傷?你不必替他求情,若是再不嚴加管教,再過幾年他指不定就要翻天了。」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將手中東西放了回去,沒再說那打傘的事情。
沈娣安和周負雪到的時候,明燭依然保持著跪坐的姿勢,手捏著傘柄,臉色蒼白一片,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彷彿下一瞬就要倒下來。
周負雪瞳孔一縮,扔下傘一把撲了過去:「師兄!」
明燭原本昏昏欲睡,被他這一虎撲給撞得差點仰倒,整個人也清醒了些,他單手攬著周負雪入懷,另外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道:「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