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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燭渾身濕淋淋地站在岸邊,墨發衣擺全都在往下滴水,此時聽到這句話,他渾身不受控制的真元外洩,不過瞬間便被他強行收回,身上的水滴在落地後猛然從地底綻放出一朵妖艷的紅蓮,轉瞬即逝。
他俊美到幾近不詳的臉色依然掛著笑容,懶洋洋地說:「你哥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心大,都多少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哪裡還有什麼不甘心。」
浮華走了一步,又道:「那你還想著要報仇嗎?」
明燭神色未變,將左手放在眼前,對著手背上一抹紅蓮狀的紅痕看了看,淡淡道:「什麼報仇?報哪門子仇?浮華啊,從小你總是喜歡想太多,怎麼長大了還是這副鬼德行。」
他說完也不再廢話,轉身就走,背對著明浮華的那張臉上卻疏無笑意,冷漠得如同山巔冰雪。
明浮華站在巨石上,任由水打在身上,她看著那抹紅影越走越快,最後轉瞬消失在了拐角處。
明燭折回了無咎堂,在一種弟子的嬉笑聲中面不改色地將周負雪接走,順便收了幾個西山女修的香囊,嬉皮笑臉地和幾個小姐姐膩歪了半天才出了無咎堂。
周負雪雖然還是不太待見此人,但是今早明燭為他解圍,他也不好甩人臉色,只好面有菜色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將幾位師姐逗得開懷。
兩人終於走出了無咎堂時,已經過了早飯時間,周負雪這才來得及和明燭說上一句話:「師兄衣服是怎麼回事?」
明燭:「哦,和你浮華師姐賞瀑布時離得太近沾了一身水,不礙事的,唔,對了,我先回去換身衣服,等會師兄親自下廚做飯給你吃。」
周負雪這下有些詫異了,沒想到這看起來雙手不沾陽春水的大師兄竟然還懂廚藝,當即對之前還在罵大師兄一事無成的自己示以強烈的譴責,深覺自己還是修為不夠心志不堅,怎能以貌取人。
周負雪回聞弦居換下了學堂服,正打算去不知雅的時候卻看到一個身著黑衫的少年正從香樟林外匆匆而來,看來是打算去找大師兄。
周負雪記性不錯,想起來這個少年似乎是今日早課時坐在角落裡低頭不語的入門弟子,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師兄了。
不知雅院門大開,一股黑煙從中飄來,帶著些嗆鼻的味道,差點將打算進門的黑衫少年給燻得退出去。
周負雪剛好也走到門口,黑衫少年偏著頭瞧了他一眼,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似乎淬著冰,上面恍惚寫著「老子脾氣不好別來招惹我」一行大字。
第6章 長生燈燭
周負雪微微躬身,道:「見過師兄。」
少年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他隨意一點頭,也不理他,身形一晃躲著那縷黑煙進了不知雅,很快裡面便傳來了大師兄的聲音:「老九,今兒颳了什麼妖風,怎麼把你從院子裡刮出來了?你那什麼『空穴不來風』研究好了嗎?」
周負雪遲疑片刻才抬步走了進去。
明燭的不知雅和聞弦居的格局沒多少差別,偌大個院子中除了青石板的路,周遭的地面上落葉鋪了一層又一層,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懶得打掃,凌亂又清幽。
明燭正站在房屋延伸而出的長廊亭中,微仰著頭掛風鈴,九師兄坐沒坐相地倚在一旁的小案上,十分不耐煩地聽著大師兄喋喋不休,手中捏著個空杯子來回地看,彷彿在思忖著要不要把杯子砸在大師兄那欠揍的後腦勺上。
明燭將那幾個風鈴掛好,一轉身看到了周負雪,連忙朝他招招手,道:「來來來,坐這兒,飯等會就好。」
周負雪「嗯」了一聲,聽話落座,而九師兄似乎皺了皺眉,十分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眼中的厭惡簡直要呼之欲出了。
周負雪:「……」
周負雪看了看自己打理整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