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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很清楚。想來是爹爹的故交。爹爹過世前將玉牌交給我,讓我不便使用浮橋之時便去找此人,出示玉牌,或可助我渡河。”
“上次德公說他跟你說過話?”
“此人甚是古怪,平日從不言語,當日初見也只說了一句‘真像’。”
莫熙夾了一塊絲瓜,隨口問道:“還記得你爹孃的容貌麼?便是像誰多些?”
“歡彼時尚且年幼,爹爹的容貌倒是記得,孃親卻是全無印象。”頓了一頓又道:“姑娘呢?恕歡冒昧,姑娘雙親安在否?”
莫熙搖搖頭道:“我自幼便是孤兒。”莫熙穿過來的時候這個身體不過四歲,斷了兩根肋骨,瘦骨嶙峋的身上傷痕累累,身體孱弱非常。身體的原主人應是被一同乞討的孩子群毆至死。
唐歡心道:我縱然從小孤苦,但終究有過父母疼愛,她卻連自己雙親是誰都不知。如此想著,一時便沒再言語。
飯畢。唐歡從懷中取出一隻水晶雕芍藥花的小盒子,遞給莫熙,道:“泡水久則膚反幹,這個抹在身上,或可緩解一二。”說得又輕又快,也不看她。
莫熙奇道:“這是你自己制的?莫非你從前泡藥湯就用的這個?”
她接過開啟聞了一聞,膏質晶瑩透明,有股梔子花的清香。不由想起了賈寶玉製胭脂這一節,嘻笑道:“你既會做這個,會不會制胭脂?”
唐歡好意相贈,莫熙自不敢辭,只是一個刺客身上是不能有任何氣味的,尤其是香味。她不是踏月留香的楚香帥。她所作所為更不為揚名江湖,只為活下去。
“胭脂?姑娘不是從不施胭脂水粉麼。何以相詢?”哪知唐歡當起真來。
莫熙又是嘻嘻一笑,道:“不過隨便問問。做不得真。”
赤霞如煙
莫熙照例歪著讀書。
《刺客列傳》——“專諸進炙刺王僚”
相傳專諸此人長得目深口大,虎背熊腰,英武有力,對母親非常孝順,是當地有名的孝子、義士。
一次,專諸與一大漢廝打,眾人力勸不止,其母一喚,他便束手而回。伍子胥恰巧路過,見之深為敬佩,便把專諸推薦給了公子光。
公子光厚待專諸,並敬其母。專諸感其恩,欲以死相報,遂獻計,投王僚愛“魚炙”之好,藏劍魚肚,伺機行事。為此,專諸特往太溯邊學燒魚之術。炙魚藝成,公子光乃藏專諸於家中。
行刺當日,公子光預伏甲士於地屋中,又命伍員暗約死士百人,在外接應。遂入見王僚,曰:有庖人從太湖來,善炙魚,味甚鮮美,請王嘗魚炙。
王僚欣然允諾,但恐公子光有陰謀,為防不測,赴宴時戒備森嚴,從王室到光家廳堂內外佈滿甲士,操長戟,帶利刀,身旁親信更是不離左右。
酒過數巡,公子光託言腳痛難忍需用帛裹緊,便躲入地屋。過了一會,專諸告進魚炙,手託菜盤,赤膊跪地以膝蓋挪替前行,武士以利刀架於其肩。未料,專諸已將鋒利的“魚腸”劍暗置於燒好的魚肚之中,行至王僚座前,忽地拍出匕首,猛刺王僚,力透脊背,王僚大叫一聲,立死。旁邊衛士一擁而上,刀戟齊下,將專諸砍為肉醬。
公子光既殺王僚,便自立為吳王,即名噪歷史的吳王闔閭。
邑人秦頌碩曾寫“專諸塔”一詩:“一劍酬恩拓霸圖,可憐花草故宮蕪;瓣香俠骨留殘塔,片土居然尚屬吳。”
讀罷,莫熙不禁又大搖其頭,這又是一個腦筋不清白的。公子光爭的是天下,你一個屠夫出身的人跟著瞎摻和什麼,被剁成肉醬是好玩的麼。你既是孝子,豈不知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切膚之痛。碰到伍子胥這種獵頭就該繞道走,典型的沒安好心。還有公子光,這種人的恩是好受的麼,說得好聽,“光之身,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