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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奴兒悄悄地用眼角兒的餘光瞟了瞟劉禪,抬起袖子拭了拭額上的冷汗,怯怯地站了起來,像一隻做錯了事的貓,觀察著主人的臉色,試著往前邁開了步子。
“陛下……”。他喃喃著。
劉禪沒有動。如一尊雕像一般。
“陛下,古人說的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他細細地注視著劉禪的表情,從年輕皇帝的臉上,他沒發現任何東西,但他卻看到,那一片迷芒的眸子忽地亮了一下。
他彎下腰拾起地上表章,輕輕放在劉禪面前:“陛下,請陛下思之,陛下是因何事命丞相班師的呢?”
劉禪還是未動,半晌,猛地轉過頭,怒視著真奴兒,抬起腿一腳踢去,真奴兒捂著小腹倒退了好幾步,撲通一聲坐在地上,但是,他馬上咬緊了牙重新跪好。
劉禪盯著他,往前探著身子:“鬮人!你想陷害丞相麼?”
真奴兒叩下頭去,非常從容:“奴才不敢,奴才只想為陛下開脫!此情此心,可昭日月,只要陛下聖譽得保,奴才就是粉身碎骨,絕無怨言!”
劉禪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真奴兒的面前,斜眼瞅著他,冷笑了一聲:“哼!你倒說說,你想如何為朕開脫?”
真奴兒仰起臉,一貫遊移的眼睛此刻卻堅定無比:“陛下,丞相大軍已退,無可挽回,若不想讓百官追問此事,陛下宜先發制人,質問丞相因何謀反,丞相當殿辯駁,陛下大消疑慮,述以追悔之心,諒丞相念主上年輕,不會追究的。”
劉禪久久地望著他,輕輕轉回身,“起來吧。”
真奴兒咬著牙站起來。劉禪坐下來雙腳在地上微微地拍著:“你此言,不失為一策。”
真奴兒長出了一口氣。
“朕就照你的話去做?質問丞相……謀反?”
真奴兒湊上來:“陛下,此等大事,不可兒戲,要演就要把戲演足。”
劉禪回頭望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真奴兒又近一步:“丞相前番班師,陛下必是出城二十里迎接,此次萬萬不可,丞相回來,先不要召見,命黃門侍郎去相府,收回丞相兵符。”
“啊?”劉禪又站起來。緊鎖雙眉。“這如何使得?”
“陛下勿急,待君臣消了疑竇,這兵符,陛下再賜與丞相就是了嘛。這樣一來,一可以圓陛下召回丞相之說,二可以在百官面前樹陛下之威,豈不兩全其美。”
劉禪注視著窗外,緊抿著嘴唇,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真奴兒膽戰心驚地看著他,額上爬滿了汗珠。直到輕而果決地一聲“好”字吐出了劉禪的唇,他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成都郊外的雙流官道上,孔明領著衛隊正在行進,子安在車外疑惑地張望。孔明看了看他:“子安,在看些什麼?”
子安聽問,忙掩示著:“哦,沒看什麼,一隻大雁飛過去了。”
孔明輕輕地笑了笑:“大雁?唉,子安,你是在看陛下的迎接儀仗吧?”
子安回過頭,欽佩地笑望著孔明,但是,馬上,這笑容又漸漸地消失了。而孔明的面上仍笑得淡淡地:“子安,此番回師不比往常,陛下不會再迎接我了。可能……”他低下頭,長長地眉鋒微微一蹙,旋而又舒展開,輕笑一聲:“可能,還要發生許多事,是你……也是我,沒有經歷過的。”他抬眼慈祥地望著子安:“記著,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足悲喜,一切,以朝事為重。”
子安聽了這話,只覺得無由地升起了一股辛酸,孔明兩鬢邊的幾縷飛霜更加劍一樣地刺得他眼睛生疼。孔明微嘆了一聲,伸過手,替他抹了抹頰上的淚水,輕鬆地一笑,“沒事。放心吧。”
子安搌了搌淚,點點頭,往前帶著馬,忽然高叫了一聲:“丞相,蔣大人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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