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奉獻(第2/3 頁)

不貪的道理啊！”

這人就是再壞，多少還能有點羞恥之心。這點就比多少個把貪婪付諸行動、掛在嘴上，又堂而皇之地覺得自己這是真性情，看清楚了世態炎涼的傢伙要好得多。

梁布泉在心裡頭嘀咕著。

但是世上哪有這麼多好事，那個蒼蠅腦袋的村子不就是拜了邪神以後，把自己給拜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嗎？泥偶金塑，住不進神明，卻有的是想要登仙的妖魔邪祟往裡頭鑽，這仙台沒有他先前在蟲母那邊經歷過的那麼穩定，興許也是因為這個。

笑面人不打理自己，是不是還有一種可能，是因為自己腰上揣著個鷹嘴匕首，叫這些個東西壓根也瞧不見自己的所在，聽不見自己說過的話？

如若真是如此的話，想要從這個半吊子仙台裡頭走出去，只要他肯下功夫仔細找一找漏洞，興許也只是時間問題。但是話說回來，有這麼個東西在綹子附近橫著，他也不可能拍拍屁股就走，把禍患給留在這頭。

畢竟他還盼著能借由這個綹子，實現自己金幫武裝化的第一步。

“恩公，您還是才來咱們這個地方，不清楚也不瞭解這地方的規矩。”

笑面人從始至終都是一副耐心傾聽的模樣，說話的聲音也是不急不緩分外地溫柔誠懇，“那個地方有什麼好的？打打殺殺槍林彈雨，您雖然有了金主和官老爺的庇護，可是這庇護能持續多長時間，您心裡頭還是清楚的吧？”

龜丞相被笑面人問得一愣：“我不是還有……”

“您當然還有父王的庇佑，可是您再仔細想想，想想那些個皇上。”

笑面人的語氣慈愛而動聽，“皇帝是不是咱們整個天下最厲害的人了？他有了錢，有了權，還有著全天下最厲害的身份，可是有一樣東西卻是他們追求了一輩子都沒法弄到手的。”

龜丞相的眼珠子一亮：“你說的是……長生不老？”

“就是長生不老。”

笑面人的笑意幽深，在梁布泉看起來，卻是分外的陰森可怕。

他總算是想起了自己先前究竟在哪聽過這所謂的“死即長生”的說法，叉子嶺鄱陽湖，那個已經死了多少年變成了遊魂的殷家少爺。

笑面人故意沒把活著和死掉這兩個詞給搬出來，就是恐怕驚了龜丞相這隻獵物。他們不是神使，而是被獻祭給了邪物的倀鬼，這所謂的長生不老也不是位列仙班，而是叫那邪物控制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面，成了替他找尋新的食糧的迷惑和綁架。

這些個笑面人並不是真的想要感謝龜丞相，他們只是想要透過“感謝”的方法，讓龜丞相把欠了他們的東西如數奉還而已。

那長毛鬼又是什麼東西？

這個世界，這個所謂的仙台都是那個邪物施展而成的障眼法，興許這些個長毛鬼壓根也都不存在，這些表象只是為了增加他們兩個人在遇到危險時候得到緊迫感，在這個時候讓倀鬼們出現，不單單可以展現出所謂的“長生不老”的優勢，另外一方面還能更好地體現拜入其門下可以變得多麼強大。

內心越是脆弱的人，越是想把自己寄託給兵刃或者力量。

龜丞相無疑就是那個懦弱的人，他的殺伐決斷，他的驕橫霸道，全是因為自己手裡頭正握著槍桿子，離開了這杆槍他只是一個被嚇破了膽子的可憐蟲，他當然極度需要這種力量。

他領著綹子上的那些兄弟，在山神廟裡發了那麼多的誓，許下過那麼多的願望，總有一刻是要把自己的願力報償回來的。

那個姓安的笑面人並不是再和龜丞相訴說著那個所謂“父王”的偉大，再或者他的確是在和龜丞相說明著這麼多年那個山神老爺在背後對於這個綹子的默默付出，而最終的目的，實際上是在向他確認他自己曾經發出的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