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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學了挺多年的。但今年就不學了。」
少年沒有捕捉到他語氣裡的落寞,只是粗粗評價說,畫得不錯。徐衍昕卻備受鼓舞地說謝謝,又忍不住問:「你怎麼也沒去上體育課?」少年倚在桌旁,立著腳,懶散地回道:「今天是排球課,無聊。」
徐衍昕笑道:「體育課在你這倒變成選修課了,你不怕老郭讓你罰跑嗎?」少年打了個哈欠,奇怪地看向他:「我的腿長我自己身上,他罰他的,管我什麼事。」說罷,少年拉過椅子,準備坐下。徐衍昕也正好出去洗手。等他回到教室,少年已經趴著睡了,校服支出少年寬厚的肩,兩條長腿肆無忌憚地橫在過道。
而窗外是蔥綠的草坪,歡呼聲一陣響過一陣,他趴在視窗看了兩眼,綠的蔥綠,藍的靛藍,長滿青苔的石、爬滿整棟教學樓的爬山虎,歡聲四起的操場,不知道又是在為哪個少年加油鼓舞。他輕輕地關上窗,拉起窗簾,讓陽光在少年的桌邊堪堪止步。他才坐到前面去寫卷子,寫到一半,沒忍住似的添了兩筆畫。
而睡得朦朧的少年,睜開酸脹的眼,只見到了前排那個男孩瘦削的背,趴著小憩,潔白的襯衫上沾著粉筆末。
他沒由來地再看一眼少年寫的字。
所謂無底深淵,下去,也是前程萬裡。
他挑挑眉,取自木心的《素屐之往》。
徐衍昕準確知道那個少年的名字,是透過他們的班主任。他們的班主任叫何平,三十多歲,和學生關係不錯,尤其受女孩的喜歡,他聽到過很多次何平給他們班的幾個女生起外號。何平把他叫到辦公室,對他說:「我知道你以前在競賽取得過很好很好的成績,但你進了理科班,就是個普通學生了。我想讓你做班長,不知道你怎麼想?」
從沒有老師給他安排班級職務,何平繼續說:「你別怕,任務不重,畢竟我們班也是實驗班,不可能讓你耽誤學習,只是讓你管理班級事務,照顧班級同學而已。」
徐衍昕道:「那之前的班長呢?」
何平遲疑了兩秒,道:「你說洛詩詩啊,她,她情況有點特殊,主動提出卸下班長職務,你性格好,又成績好,我覺得你挺適合做班長的,怎麼樣,願意做嗎?」他嘆了一聲氣,說可以。何平笑道:「別怕,就是開開會,沒什麼要緊的。我本來以為你說會影響學業之類的拒絕我,畢竟越是成績好的學生越是不願意管集體的事。」
何平翻看了他的成績單:「不過你可是我們七中的狀元人選,要是真的影響成績了,我也會考慮撤下你的職務。」何平又說了些注意事項,兩人小眼瞪大眼地沒話要講了,徐衍昕正準備離開,卻又聽到何平說:「你把這疊作業搬回去,順便跟江嶼說一聲,他再不交作業,下節課就不用上課了。」
「江嶼?」
何平扯了扯嘴角,說:「嗯,最後一排的那個。」
江嶼。
他好像有印象。
週考全年級中下游,理科班倒數第一,總分好像是……他翻了下排名。
459。甚至不夠第一批本科分數線。
這個成績放在普通高中,或許還不錯,但作為市級名校的七中實驗班來說,實在是少見的低分。當他走進班級,發完其他同學的作業本,才下了決心走到最後一排。他們班一共33人,一排六人,一共五排,兩位同學成為第六排。只有江嶼坐在第七排。距離講臺最遠的位置,垃圾箱的隔壁。
七中的校服是新改的西裝校服,男生秋裝是格子西裝,白襯衫和藍領帶,而女生和男生基本相同,但江嶼從不打領帶,解開兩格子襯衫,總趴在角落裡睡覺。
從第一節 睡到第五節。
中午吃個飯,下午繼續睡。
徐衍昕也沒見過江嶼和別人說過話,只